沈鏡不客氣道:“你回去躺著去吧,小心毒發,沒等到郎中來就嗝屁了。到時候不是我們兄弟不肯幫你,而是你自己非上趕著要去地下跟閻王爺喝茶。”
沈鈳:“子不語怪力亂神。”
沈鏡湊到自己大哥身邊,嘿嘿一笑:“我就是嚇唬嚇唬他。”
怕是這等兄弟情深畫面刺了許佑德的眼,他並沒有遵照指示回車廂躺著,反倒是一屁股坐下又來擠駕車的位置,沈鏡哎哎叫喚了兩聲,有些不樂意地說道:“花錢給你租了輛馬車,就是考慮到你這個病號,早知道你要擠在前頭,還不如直接租一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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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佑德捂著嘴巴咳嗽了兩聲,手沒放開,空氣中卻多了兩絲血腥味:“勞煩,不要出城,直接去醫館。”
沈鏡:“你怎麼了?”
沈鈳看了他一眼,沒上手,又多看了幾眼,心裡估摸著是有突發情況了,便直接牽了韁繩,駕著車掉頭往醫館那邊跑去,聲音平平地問道:“還撐得住嗎?”
“一時三刻還沒什麼大礙,一時三刻之後就難說了。”
畢竟是個病號,沈鏡帶刺兒的聲音軟下來了點:“要麼我揹你跑吧,這大街上人來人往的,馬車走得也慢。”
許佑德:“我不能暴露在人前。”
沈鏡:“......你現在不就暴露了?還是說你不嫌暴露得不夠明顯?”
這一句逗弄,許佑德卻像沒聽懂似得說道:“不夠明顯。”說罷還聲音一揚,不正經地調戲起沈鈳來,“小相公,得煩勞你駕著快一些了。”
沈鏡湊上來表忠心彰情誼:“哥,你一聲令下,我就把這人給踹下去。”
沈鈳:“踹下去他就死了,他現在還不能死。”
許佑德道:“我確實是不能死,我身上的事兒還沒辦完呢!”
沈鏡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妹妹說得關於許佑德的那些話,也知曉面前這嘴欠的公子哥目的在於他們的孃親,於是他眼珠一轉,計上心頭:“打個商量,我們救你一命,你別再打主意到我孃親身上怎樣?”
許佑德嘆了口氣道:“這我答應不了。”
沈鏡立馬扭頭問沈鈳道:“踹下去?”
許佑德趕忙地又介面:“怎麼你們都不信呢,不是我要害許三娘,而是這件事她不得不參與。而且她也只有跟著我,才是最安全最可靠的。”
沈睿此刻頭大如鬥。
兩件大事一齊發作。都叫她喘不過氣來,先安排好了接應的和盯梢了,剩下的局面卻丁點都沒個頭緒,只好再和王伯商量:“今兒早上送來的帖子是誰經手的,可有自報家門?”
王伯道:“我之前問了門房,說是一個商戶人家送來的,好像記得是姓林。我已經叫王二去勘查打探一下了。”
沈睿心中警鈴大作,像是被心理防線坍塌了的地震給震響了似得:“林......商戶林家......難道是林記商會?”
王伯:“老奴雖說是家中僕,可歲數也不是白活的,南來北往的訊息都在腦子裡放著——據老奴所知,這林記商會總會在南直隸,經營區域也多是在長江以南的富庶之地。如今局勢未穩,正是各方勢力暗潮湧動的時候,林記又怎麼會在這個關頭點進北京都城,平白當一回林中出頭鳥呢?”
這有理有據的分析讓沈睿暫時按捺住了跳動的心臟,她雙腿有點軟,只趕忙地做回了凳子上:“王伯說得倒是。”
外頭有家僕忽然稟告:“大管家的,王二來報,說是他認清了這戶人家的身份了。”
“賊東西,還不趕緊地說出來。”
那家僕道:“是林記商會。”
一時間,屋子裡一站一坐的兩人之間氣氛有點的尷尬,好像有罡風在房裡頭來回刮似得,抽的那可憐進屋稟報的家僕臉蛋生疼。
家僕只覺得自己要溺死在了這沉默的海里,不得令又不敢退,只好硬著頭皮站在原地,身子都不敢直起來。
王伯嘴角抽抽,抽的臉上皺紋的溝壑都要挪了位置,他兀自不信,跺著腳氣急敗壞地問道:“林記商會,林記商會,這怎麼可能!丁二那小子資訊確認了嗎,可別看著個林字就無端自己揣測。”
家僕只好把細節一五一十講清了:“丁二說是從後門摸到了正門,看到林家的正門石獅子,再向周圍鄰里打聽了,這才確認了身份——東直門靠城門跟底下右拐箱子的第二間,準沒錯。”
這家僕還不知自己狠狠扇了頂頭上司一巴掌,直把他打得面色難看至極,青一陣紅一陣。活像戲臺上變臉的老生。
沈睿卻沒精力去管著王伯如今心裡的情緒,只心神不寧,眼神落不到實處地在四邊瞎轉悠,嘴裡不停唸叨:“林記商會,林記商會......”
防來防去,還是被人給圍魏救趙狠狠擺了一道,當真窩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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