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籠大開,熱氣縈繞充斥了滿一屋子,像是登了仙境似得。規矩的碧果此刻也不規矩了,深吸一口氣忍不住地讚道:“好香。”
許氏:“有一碟子是做給你們幾個吃的,守夜累的,也得補補身子。”
碧果:“先謝了夫人了。不過現在奴婢也不消吃,由得這菜在蒸籠上熱著就好。奴婢先伺候夫人把剩下幾個小祖宗的肚給填飽了。”
“叫兩個少爺房裡著人來廚房拿來,不慣著這兩個大小夥子。準備好兩個食盒,咱們先去把菜給老爺送去,讓他先吃著,再去姑娘院裡走一趟。”
姑娘沈睿年歲最小,又是府裡唯一的女嬌娃。自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裡心長大的,碧果脆生生地應了一句“是”,轉身就把菜品打點得妥帖。
許氏看著自己色香味俱全的“小魚羹”,得意得很。可想到女兒卻又有點疑惑,喃喃自語道:“這幾日睿兒都是讓人把飯食送進自己院兒裡的,也不知她進得好不好。”
碧果:“奴婢留意了一下,送去的飯菜滿當當,出來時候可沒剩下多少,想來是進得極好的。”
許氏皺眉,覺得略有不妥:“按理說來也不該,睿兒的飯菜都是比著那兩大小夥子的量送去的,平時她的飯量可沒有這些,莫不是生病了?”
碧果呀了一聲,才道:“奴婢還真是沒有思及這些。”
許氏問道:“睿兒這幾天說她肚痛?”
碧果:“姑娘說許是著了些風寒,在床上躺躺也就好了,她那副身板可是能跟著少爺們後頭練武的,想來也沒什麼大礙,夫人不是也去了幾趟嘛。”
許氏點點頭,在前頭慢悠悠地走著,腦袋微微低垂著像是在琢磨。忽然她想到了什麼似得,一下轉身,握著碧果的手滿臉緊張道:“你說小睿兒會不會......”
碧果反手扶住了許氏,雖有疑惑,卻也不由地跟著緊張起來。
“小睿兒會不會來月事了?”
碧果一愣,旋即恍然大悟,跟著這個設想解釋分析道:“還是夫人想得周全——姑娘肚痛,乏力,飯量激增,身子懶懶地賴在院子裡不肯動彈,那還真像是要來月事的徵兆。”
許氏欣慰一笑:“老爺光顧著管那些陰啊陽的,連女兒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都察覺不出,真該回去揪著耳朵說說他。”
“老爺畢竟是個爺們,哪裡有夫人細心。”
許氏似乎已經篤定了女兒的這個病症,又開始憂心忡忡起來:“那小女孩初次見紅,若是不給她提前點個醒,怕是要嚇壞了。”
碧果抿唇笑,把自己年少時候的羞事拿出來說道:“那可不是,女子都要過著這道坎,我當初看到自己.......看到自己見紅,嚇得鬼哭狼嚎,我娘聽著都以為我是要死了。”
“什麼死不死的,怪不吉利的。”
碧果道:“我跟著夫人去姑娘院兒裡瞧瞧。”
主僕兩果斷地把老爺的排位給挪後了一位,步履不停直衝著沈睿的院子去了。
戌時的打更棒子已經在街上溜了一圈,夜卻還沒深透。沈睿的院落大門敞著,卻只亮了主室一屋的燈豆。
碧果進門便叫:“姑娘,夫人來了。”
屋子裡人影忽然閃了一下,接著就是一陣東西碰撞的叮咚動靜,顯得略有些慌亂。
許氏主僕兩相互地對視了一眼,心中都只有一個念頭:不會已經來了吧。
這念頭剛落地,沈睿就笑意盈盈地站在了房門口,甜甜地喊道:“早知道孃親來了,隔著老遠就聞到香味了.......碧果姐姐也來了呀,怎麼幾天不見更漂亮了些?”
碧果被哄的笑不攏嘴:“姑娘就是個糖蜜餞。”所以她可愛來這院子轉悠。
許氏也樂,不過她心裡到底是懷揣了大事的,忙拉著女兒的手道:“我兒身子不爽利就不要下床了,孃親這邊還做什麼念著虛禮?”
“才不是念著虛禮,不過是因為孃親來了,我高興,這才迫不及待地跑下床要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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