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愔的臉上，有明顯的煩怒之色。
司千池心底一沉，有些發愣地望著她。
“看什麼，我讓你放開。”洛愔秀眉蹙起，又掙了兩掙。
司千池垂下眸，低低地生澀一笑，鬆開了洛愔的手腕。他什麼也沒說，走回灶火前，翻烤鍋中的牛小排。
牛小排在文火下，已經煎烤了有一陣，大概已經有七分熟。
司千池翻面烤了一會兒，將牛小排夾出，用鍋裡剩下的油烹製黑胡椒醬。他將黑胡椒醬淋到牛小排上，又裝飾了兩朵過水的西蘭花，微笑著端到洛愔面前：“最後一道，請吧。”
洛愔接過，皺眉看著他。
他微笑的面容上，沒有一貫調笑的神態，對她也是尊重間帶著疏離。
這種距離感，是洛愔從未在司千池身上感受過的。
這樣的司千池，讓洛愔有很嚴重的違和感。
另一個鍋裡的牛小排還沒起鍋，司千池走回到灶火旁，夾出那鍋裡的牛小排淋上醬汁。他端著牛排從洛愔的身側走過，坐在廚房的門檻上，曬著月光吃牛排。
他無視了她！
洛愔跟著走過去，站在他的側後方：“喂，司千池。”
司千池沒有回頭，不鹹不淡地問：“長官有什麼吩咐？”
洛愔一口氣沒處發洩，憋在心口越發氣悶。
她沒好氣地說了聲“沒什麼”，走回屋內坐到她的小登上，悶悶地低頭吃牛排。
牛排的火候剛剛好，醬汁也鮮美留香，可不知為何，洛愔忽然沒了胃口。
洛愔瞅了眼司千池的背影，甩開頭去。
是她讓他別煩。司千池這樣的距離，洛愔覺得非常棒！很棒！
她巴不得司千池從此消失！再也不要出現在她的生活裡！
再見了死禿驢！
洛愔三兩口啃完牛小排，把盤子往餐檯上一放，抱起她的水果盤，目不斜視地跨出門檻往外走去。
路燈下，她的身影忽長忽短，最後消失在司千池的視野中。
司千池神色沉落。
是她讓他別再煩她。
司千池怕自己再這樣沒臉沒皮地煩下去，洛愔真的會討厭他。那是司千池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面。
只要在洛愔的身邊，他總忍不住去逗弄她。以前這麼做，是為了激發出洛愔淡漠的外表下真正的她；現在是他，沉迷在洛愔生氣的緊張的煩惱的生動表情裡無可自拔。
叫他怎麼辦才好？
光是控制住不去逗弄她，司千池已經用盡了全部的控制力。一想到要和洛愔保持距離，司千池想死的心都有了。
司千池沉沉吐出一口氣，露出勉強的笑容。
月光打在他的身上，照出他的形單影隻。
司千池用筷子戳了戳牛排，一點食慾都沒有。
再怎麼，晚飯得吃，糧食也不能浪費。
他坐在門檻上，慢悠悠地吃著牛排，偶爾抬頭望望星空。
另一邊，侍女的房間裡，洛愔站在視窗，雙手搭在窗臺上，仰望著星光熠熠的夜空。
心中很煩，卻不知道在煩什麼。
肯定是因為那個司千池太煩。
洛愔肩頭一塌，關上窗拉上窗簾，走到床邊鑽進了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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