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此話卑職倒是確信無疑，父母之愛子情深似海。只是年紀尚幼的二皇子受到那般驚嚇，椒房娘娘饒是再擔心，也不至忘了去關心什麼了吧！”說著乙渾看看馮落璃，“啟稟皇后娘娘，卑職在查辦二皇子受詛咒一事之時，對比當日進入雲華殿賀禮和禮單發現，當日那份裝有帶血布偶的賀禮名目並沒有出現在雲華殿的禮單之中。也就是說，當日那份賀禮出自雲華殿，並非別處。”
“什麼？！”李芸幾乎是睜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不可能，她們的賀禮本宮都是知道的，又怎會多出一份不知名的賀禮出來？！”
乙渾的這句話不單是李芸，就連悅玲瓏和玄珍也不禁皺了臉色，看向彼此的目光裡也夾雜上了一些不知名的東西，“乙將軍此言是意有所指了…”悅玲瓏笑了笑，而後帶著一種細細推敲的神色看向乙渾，口氣淡淡的像是過濾過沙子的河水，看似清澈見底。
“卑職…”乙渾只看了看悅玲瓏，並沒有什麼具體的說法應對只恭順低眉看了一眼，而後轉向馮落璃躬身道：“娘娘，卑職不過是據實以告，還請娘娘免去微臣不敬之過。”
“職責所在，無妨！”馮落璃緩緩說著轉而看了看李芸，“不過若是有所誣陷，本宮定然嚴懲不貸！”目光落到乙渾身上帶著不可褻瀆的威嚴，“你究竟查出了什麼直說就好！”
“皇后娘娘容稟，卑職仔細核對過二皇子週歲當日所有的賀禮，無論是宮內宮外無一例外。除了雲華殿當日的賀禮不能對上之外，其餘均能吻合。”
“你的意思是巫蠱之術出自雲華殿？！”馮落璃的眸色冷了許多，眼角餘光掃過悅玲瓏等人均是寒意濃烈。玄珍和李芸首先垮了臉色。如坐針氈。
乙渾點了點頭，“盛放布偶的禮盒乃是上好的紅木，其上還雕刻著很是細緻精美的孔雀紋，因著其自然一段木香可以鎮嘔安眠，此種禮盒只有在嬪妃妊娠之時，內放經過太醫精心調製的專供有孕妃嬪適用的香粉由內廷司專門放送。”緩慢而沉穩的語調之中帶著一種綿裡藏針的意有所指，乙渾看看了看李芸。而後拱手朝馮落璃叩拜。“稟皇后娘娘，宮中妃嬪有孕之人並不甚多，微臣權力不過內廷司。故而只能恭請皇后你娘娘聖斷！”
馮落璃的唇角噙著漠然的笑意，看著乙渾的眸色之中帶著忽視不掉的排拒，“乙將軍這些話想必已然心中有數了！只是……”馮落璃扭頭看看早已魂不守舍的李芸，蒼白的臉色之上含著一絲不知來自何處的恨意。“李椒房乃是二皇子生母，你此言可是有確鑿證據？”
乙渾點點頭。扭身招了招手，很快兩名羽林軍侍衛走進來將一份簡略交到捧折太監的手中，“此乃卑職據當日二皇子賀禮名目一一對比所得，恭請皇后娘娘聖斷。”
馮落璃開啟簡略。其上紅筆描出了名目之中不相吻合的東西，其中就有裝有帶血詛咒布偶的紅木浮雕禮盒，馮落璃抬眼掃了掃神色具有些不安的李芸、悅玲瓏和玄珍三人。“令二皇子安樂驚嚇成疾之物源自雲華殿……”馮落璃咬字很是重，眸色也乍然冷了很多。揮手將那份簡略扔到三人跟前，“還是安樂生母所在的宮中，你們倒是跟本宮解釋一下！”
“皇后娘娘息怒！嬪妾…嬪妾實在不知這是怎麼一回事？”李芸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緊接著玄珍和悅玲瓏也隨之跪下，“嬪妾饒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心生戕害皇子之意，還請皇后娘娘明察！”
馮落璃冷著臉不言語，徑直看向李芸，“李椒房，安樂自小養在你的膝下，倘若他當真是你沐浴隆恩的累贅，要這般急於加害的話，本宮自會稟報陛下將安樂養於別處！”
“不！不要！”李芸像是被一個炸雷炸到一般，拓跋安樂是她的命根子，若是被人奪去還不如直接要了她的命，一時之間磕頭如搗蒜，“不要！皇后娘娘，都是嬪妾沒有照顧好二皇子，才招致如此禍患，還請皇后娘娘開恩，不要把二皇子從嬪妾身邊帶走。”
馮落璃知道奪走拓跋安樂對於李芸無疑是滅頂之災，但是如果不觸動最痛處，這巫蠱之事怕是查明不了真相的，“皇子乃是皇家血脈延續，容不得半點兒馬虎。這次安樂出了這般大的事，這烏七八糟之物竟然還出自雲華殿，合宮之中就只有這雲華殿就住著三位品階不俗的椒房，本該是合宮表率，竟有如此汙垢之事，叫本宮如何息怒？！”說著馮落璃看一眼立在一旁待命的王遇，“王遇！去把二皇子帶過來，本宮今日就要帶他離開這汙濁之地！”
“不！不要！”李芸上前跪在馮落璃跟前伸手拽住馮落璃的袍角，整個人都像是被一雙大手揉搓著，心都要碎成一塊一塊的了，“皇后娘娘，是嬪妾！一切都是嬪妾的錯！安樂他還小，離不開親孃……”
“是你？！”馮落璃冷了眸色盯著哭的傷心欲絕的李芸，“那帶血布偶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芸癱坐在地上，臉色像是霜打了的茄子苦蔫無比，“那紅木錦盒是嬪妾身懷六甲之時陛下賜予的吉祥之物，安樂平安出生之後，承蒙悅姐姐多方照顧，心中很是感激。我見悅姐姐甚是喜愛安樂，又念及她膝下沒有子嗣便將錦盒送與悅椒房，希望她也可以有幸得了一兒半女。”說著原本垂首的李芸，乍然抬起了頭看著仍然一臉靜色的悅玲瓏，“皇后娘娘和陛下伉儷情深，為了博得陛下恩寵悅姐姐說只有帝后之間產生嫌隙才可以。所以…所以悅姐姐要我和她在陛下面前演一齣戲，讓陛下以為皇后娘娘為了太子不惜傷害其他皇子從而心生芥蒂。”李芸抽抽噎噎的說著，看向悅玲瓏的眼睛裡帶著幾分難以置信，“只是嬪妾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悅姐姐會用此陰毒的巫蠱之術詛咒安樂，嬪妾…嬪妾…”
馮落璃緩緩看向悅玲瓏，聲音沒有多少改變的冷冽，“悅椒房，你可有話要講？”
“啟稟娘娘……”乙渾正要說什麼，馮落璃一個冷眸射了過去，而後目光落在悅玲瓏身上，“本宮要聽你說！送二皇子如此精心之物，究竟是何居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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