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兒都傷成那般模樣了,哀家哪裡來的萬福?!”
常太后音調極冷,眸色之中的不滿盡顯。
“皆是臣妾不當心,致使弘兒三番五次受傷,還請太后責罰!”馮落璃不想辯駁,拓跋弘受傷她心裡更難受,也許有人肯責罰她還好受一些。
常太后看著馮落璃那般連認錯都是那般清雅沉靜的模樣,不由得怒從心起,不就是仗著皇上的寵愛嗎?連照拂皇嗣都不上心了,把弘兒傷成那般模樣還這般的倨傲,簡直可惡!
“皇上把弘兒交由你照顧,且許你皇后之位,且不說天意屬意你否。單是讓弘兒三番五次受傷,哀家便能奪了你的協理六宮、照拂皇子、手鑄金人之權!”
馮落璃福身下拜,“弘兒受傷皆是臣妾照顧不周所致!只是弘兒自小在臣妾身邊撫養,睡覺吃食習慣,臣妾也算照顧周全,還請太后念在弘兒年紀還小的份兒上饒恕臣妾這一回。”
青萼見馮落璃把所有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撲通一聲跪下,“啟稟太后,娘娘照拂皇長子盡心盡力,合宮皆知。此番皇長子受傷不關娘娘的事,且娘娘為救皇長子不顧自己的安危……”
“掌嘴!”常太后一聲冷喝,“主子們說話哪有奴才插嘴的份兒!不懂禮數!”而後剜了馮落璃一眼,“這便是你教匯出來的宮人?!”
馮太后話音剛落,便有年長的姑姑,一臉疾色,上前給了青萼一記狠狠的耳光,青萼嘴角頓時滲出血跡。半邊臉頰紅腫無比。
“青萼她是無心之失,並非有意頂撞太后!”馮落璃扭頭看了一眼青萼,清聲制止,“青萼,不許胡說!”
常太后臉色不改,“哀家此番前來,就是要把弘兒帶走交由其他細緻、良善的妃嬪撫養。你三番五次致弘兒受傷。哀家斷然信你不得!此事,哀家會找皇上商議!”
“太后不可!”馮落璃跪了下來,“太后不可以把弘兒帶走!”
“哀家還沒死。輪不到你跟哀家說可不可!”常太后一臉怒色,看向馮落璃的目光裡沒有半分轉圜的餘地,“容止,去把弘兒叫出來。跟哀家走!”
“不!”一個稚嫩且清晰的聲音傳來,拓跋弘緩緩走進昭陽殿。徑直走至馮落璃身邊,在她身邊站著一隻手死死的拽著馮落璃的衣袖,看向常太后,重複了一遍方才的字。“不!”
常太后看看拓跋弘,聲音緩了下來,溫聲道:“弘兒。這個女人讓你三番五次受傷,皇奶奶帶你走好不好?”
拓跋弘用力的搖頭。抓著馮落璃的手又緊了幾分,“不!”出口的還是那一個字。
常太后放在廣袖之中的素手不由得握緊,臉上神色復又凜起來,“弘兒,年幼還不懂孰好孰壞,只把仇人當做娘。容止,去把弘兒帶過來!”
“太后!”馮落璃的眸色驟緊,一手攬著拓跋弘,“您不可以這般對待弘兒!”
容止上前去拉拓跋弘,看了看馮落璃謙聲道:“娘娘,不要為難奴婢!您還是放手吧!”
馮落璃不放手,緊緊的攬著拓跋弘,“不可以!”
“你們還不快去幫容止!”常太后橫了一眼其他宮人。
“啊!”拓跋弘大叫一聲,張嘴就咬了伸手去拉他的一個年長的姑姑,而後死死拽著馮落璃的衣袖大哭起來。被咬的宮人痛呼不已,其他人見拓跋弘嚎啕大哭,便也不敢上前。
“皇上駕到!”
張佑的聲音傳來,馮落璃抱緊了拓跋弘急忙扭頭,滿是期待看著殿門口。只見一身玄黃色錦袍的拓跋浚邁著穩健堅毅的步子走了進來。
“弘兒,不怕!母后在呢,父皇他來救我們了!”馮落璃俯首安慰著痛哭的拓跋弘,將他小小的戰慄不已的身子護在懷裡。
“這是怎麼了?”拓跋浚走到馮落璃身邊,一手拉著馮落璃一手抱起拓跋弘把二人拉了起來。拓跋弘的手卻是絲毫不鬆開馮落璃的衣袖,只俯在拓跋浚的肩頭啼哭不已。
“弘兒,不怕!父皇、母后都在呢。不會有人把你帶走的!”拓跋浚一邊輕拍著拓跋弘柔聲哄著,一邊不輕不重的說出自己的意思。
拓跋弘抬著滿是淚珠的眼睛看看馮落璃似乎在確定自己是不是會被帶走,馮落璃鄭重的點點頭,伸手握住拓跋弘的手,“弘兒,不怕!母后不會離開你的!”
拓跋弘這才點了點頭止住了哭聲,俯在拓跋浚的肩頭緊緊地抓著馮落璃的手。
拓跋浚抬眼看向臉色有些尷尬的常太后,聲調裡所剩無幾的尊重聞著堪憂,“太后,太醫叮囑過,弘兒不能再受驚嚇,方才那般太后也看到了,還要執意如此?”
“皇上,弘兒在馮貴人這裡三番五次受傷,為皇嗣著想,弘兒著實不宜再留在昭陽殿,哀家……”
拓跋浚看了看馮落璃,再看看被打臉頰紅腫的青萼,凜了聲音道:“太后,弘兒受傷之事,朕還在查辦之中。是皇后照顧不周還是有人蓄意謀害還未可說,太后這般就下定論未免太早了些。”帶著君王獨有霸氣的眸光,落在常太后身上,凜冽絲毫未減,“朕親頒詔令冊封馮貴人為後,雖未進行手鑄金人之禮,但六宮盡曉諭之,何以太后以貴人稱之?皇后今尚未持金冊主理六宮,妃嬪無知唐突言語衝撞,想必為太后所訓誡。”
“哀家失言!”常太后臉色訕訕的,拓跋浚如此屬意馮落璃為後,她暗示那些妃嬪給馮落璃使絆子,拓跋浚又如何猜不到是她這個主理後宮的太后授意為之。
拓跋浚看看肩頭已經睡著的拓跋弘,身子還時不時的打顫,小手握著馮落璃不曾鬆開分毫,緩了語氣道:“弘兒受傷之事,待朕查明之後自會給太后、給六宮一個交代!今日弘兒、皇后都受驚了,想必太后也累了。容止,扶著太后好生回宮!”
常太后嘴唇幾張幾合想要說些什麼但卻沒有說話的餘地,只能由容止扶著顏面盡失的離開昭陽殿。如今的拓跋浚再不是那個在她懷中嗷嗷待哺的嬰孩兒了,而是一個君臨天下的帝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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