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院首跪在一臉怒氣的拓跋浚跟前,額頭之上亦是冷汗涔涔。
“你不是說貴人只是受了風寒,為何還是昏迷不醒?”
拓跋浚一臉陰鬱之色,陰寒之氣佈滿整個大殿,從旁侍奉之人無一不屏氣凝神、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掉了腦袋。
院首吳太醫更是叩頭如搗蒜,“陛下息怒,貴人她體質孱弱,加之風寒來勢兇猛,故而久久不能醒來。”
“朕只問你,貴人何時可以醒來?何時可以痊癒?”
“微臣已然開了方子,貴人服下之後不出十二時辰便能醒來,只是……”
“只是什麼?!”
拓跋浚聲音陡冷,嚇得吳太醫忍不住匍匐在地。
“陛下息怒!貴人她曾寒水侵體以致體質孱弱,經不得風寒。此次風寒來勢洶洶,貴人即使醒來也只怕再不能孕育子嗣了。”
吳太醫哆哆嗦嗦的陳述實情,總覺得頸項之上嗖嗖冷風吹過,似有割斷脖頸之禍。
“可有醫治之法?”
拓跋浚的聲音驀地平靜了下來,但周身散發的寒氣足以讓人提心吊膽。
吳太醫膽寒的搖了搖頭,“陛下恕罪!貴人寒氣入腹,痊癒無望!”
聽罷,拓跋浚的身體抖了抖,傾斜了一下,繼而擺了擺手,“下去吧!”
吳太醫蒙此大赦,自是不做停留,叩頭謝恩咧咧趄趄的退了出去。
拓跋浚起身走至馮落璃的寢榻之前,揮手遣退一旁伺候的宮女,坐在榻邊親手給馮落璃敷上毛巾,看著寢榻之上的女人,這種被人握住心臟揉捏的痛楚一波強似一波。
“璃兒,你不可以有事!你知不知道,朕看著你這個樣子有多害怕,就像又回到了那間密室!你知道的,那時候的朕有多無助和恐懼,現在亦是一樣!”
“爹爹!孃親!不要,你們不要離開璃兒!不要!……哥哥!哥哥!你在哪裡?璃兒好想你!不!不要回來!走的越遠越好!”
馮落璃不斷囈語著,像是夢到了什麼可怕的場景,臉上的神情痛苦無比,豆大的汗珠不斷從脖頸處滲出。
拓跋浚急忙握住馮落璃的手,一聲聲安撫著,“璃兒!不要怕!我在!有我在!不要怕!不要怕!”
這一夜的寒霜無比的濃重,幾乎凍住了整座平城,人們不得不穿上禦寒棉衣,一日之隔穿衣卻已然是兩個季節了!
馮落璃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哥哥、爹孃還有那些幼年的日子都匯聚在這個夢裡,還有那個拼命想要忘記卻總是闖入夢裡的慘烈瞬間,想要逃開卻如同被緊緊縛住一般動彈不得。
在沒有任何力氣掙扎的時候,一雙溫熱的手掌將她護住,驅趕夢靨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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