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奴婢雖為一介女流,但也明曉國事為重的道理。宗愛一黨禍亂朝綱,以致不少無辜剛直之人無端受害。更有甚者,禍及後宮,累及姑母。陛下懲處國賊,匡扶社稷,止宗愛之禍蔓延,救姑母於水火,奴婢自當感激不盡,何來怪罪之說?”
馮落璃能夠明白此刻拓跋濬的處境和心情,縱使表面高高在上,君臨天下,暗裡卻是危機四伏。他的心境大概和馮落璃被滿門抄斬之時相差無幾。但馮落璃更明白,自己面對的並非普通男子而是一位君王。
拓跋濬聽罷,唇角含笑,伸手將馮落璃攬入懷中,陸麗所言不假,璃兒當真是蕙質蘭心、玲瓏剔透之人。
興安元年冬十月丁未:
“奴才參見昭儀娘娘,馮姑娘。皇上有旨,著兩位即刻前往紫極殿。”
一大早,在拓跋濬身邊貼身伺候的太監張佑便碾著小碎步跑進式乾殿尖聲稟報,
左昭儀聽罷,抬頭看了正在為自己梳理鬢髮神色如常的馮落璃一眼,繼而面上含著端莊的微笑看了看躬著身子的張佑。
溫聲道:“有勞張公公了,不知皇上一早召見本宮所謂何事?”
張佑滿臉堆笑,急急的瞅了給左昭儀整理衣衫的馮落璃一眼,垂下頭,
恭順道:“稟昭儀娘娘,皇上只要奴才前來傳旨,其他的奴才一無所知。”
“哦?”左昭儀剛畫好的黛眉微挑,帶著審視的目光在張佑的身上劃過,
左昭儀身居後宮多年,自是深諳後宮各色人等的生存之道。見風使舵、落井下石更是後宮奴才的慣用伎倆。眼前的太監張佑還略顯年輕,如今便能在皇帝跟前伺候,難免會眼高於頂。如今雖然是新君在位,但身為昭儀的那一份威嚴在左昭儀身上並不曾消減。
“姑母!這裡左右也收拾妥當了。既是皇上有旨,我們隨張公公前去就是了。遲了,總是不好的。”馮落璃伸手將左昭儀胸前的珠串扶正,柔聲說道,
張佑見馮落璃開口解圍,立馬借坡下驢,恭敬笑道:“姑娘說的沒錯,皇上欽派前來迎接昭儀娘娘的軟轎輕輦就在殿外,請娘娘起駕上轎吧!”
馮落璃在皇上心裡的分量,張佑還是知道。雖說宮中之事瞬息萬變,但眼下這馮姑娘可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姑且不說往日的交情,單是今後自個兒的前程怕是還要仰仗於她呢。非但萬萬不能得罪,眼前這面子還要給的足足的。
聽張佑這麼一說,左昭儀心安了幾分,皇上能親自派車輦相接,左右不會是什麼壞事。
左昭儀拍拍馮落璃的手,溫和的笑了笑,又看了張佑一眼,
“那就有勞張公公推本宮出去了。”
張佑立刻躬身上前,“奴才遵命!”
看到殿前停著的油色硃紅絡網車輦之時,左昭儀的臉上流露出滿意之色,而跟在一旁的馮落璃則是想到了幾日之前那冰冷的石階之上,拓跋浚對自己所說的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死生契闊,與子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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