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兒,進來陪我好嗎?”
站在拓跋濬書房窗外的馮落璃,整個人驚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他知道了嗎?怎麼會呢?我已經很小心了,怎麼會被他發現了呢?一連串的問題不停地在馮落璃的腦海盤旋,腳底卻是像灌了鉛塊似的,不能移動半步。
“璃兒!”
“那個...我...不是...”馮落璃看著已經站在自己跟前的拓跋濬,手足無措的咬著嘴唇,緊張的吞吞吐吐,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外邊冷!進來吧!”拓跋濬伸手握了馮落璃的手轉身走進書房,
馮落璃呆呆的任由拓跋濬拉著,不受控制的隨著他的腳步一步一步走著。
身前的這個男人似乎不再是那個總是和自己打鬧嬉笑的少年了,手掌寬厚了許多,身影也高了不少,還有那雙湛藍色總是溫潤的眸子裡也多出了不少的堅韌與剛毅......
“璃兒!我想你了!”拓跋濬沒有在回到書案之前,而是把馮落璃拉到了自己的寢榻邊,兩人並排坐下,拓跋濬將馮落璃抱在懷裡,聲音喑啞的說道,
馮落璃心下一驚,這不是和拓跋濬的第一次擁抱,以前拓跋濬的懷抱裡總是溫暖、甜膩的,可是這一次的感覺卻是帶著濃濃的憂慮的。
“濬!有我在!我一直都會在你的身邊。”馮落璃也抱緊了拓跋濬柔柔的說道,
慕容白曜說明日他們就要行勤王之舉了,那一刻,看到慕容白曜那般神色嚴肅的樣子,馮落璃是害怕的。自古成王敗寇,多少人為此命喪黃泉......馮落璃是那樣的害怕這樣的事會在拓跋濬的身上發生。
但是,就在這一刻,被拓跋濬抱在懷中,真真切切的感受著他的存在,體會著他每一分的煎熬,感受著他那份身為世嫡皇孫的責任。馮落璃竟是沒有懼意了,有這一刻,足夠了。
“璃兒,如果明日我出事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知道嗎?”許久之後,拓跋濬放開馮落璃,伸手捧著這張讓自己安心的臉頰無比疼惜的說道,
馮落璃笑了笑,看著拓跋濬那張因為積慮憂思而變的剛毅又帶著絲縷疲憊的臉,“濬!你不會出事的!你要剷除逆賊、治理大魏,做一位賢明的帝王,你還要…光復你皇爺爺的事業,你不會有事,也不可以有事!”
拓跋濬的神色一動,眼角微溼,一把將馮落璃緊緊的抱在懷裡,“好!璃兒,我答應你決不讓自己出事!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來!好好的!”
微弱的燭光在燭臺上一滴一滴的落著點點紅淚,窗外的秋風吹動零落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銅壺滴漏中的水一滴一滴的敲打著時間的流逝。
“啟稟皇孫!我們到出發的時辰了!”一到卯時,陸麗的聲音便在門外響起,
“好!這就出發!”拓跋濬的聲音裡帶著令人臣服的威嚴,
拓跋濬看著懷中的馮落璃,“璃兒,好好的等我回來!”
馮落璃湊過臉去,在拓跋濬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堅定的點點頭,“濬!我等你回來!”
拓跋濬眸色一凜,起身下床,然後幫馮落璃蓋好被子,整了整身上未褪的衣衫,大踏步走了出去。
看著拓跋濬那俊逸無比的身影,馮落璃也坐起身來,素手握成拳,對著拓跋濬早已不見的身影緩緩說道:“濬!倘若你有所差池,璃兒絕不獨活。”
門外秋風凜冽,肅殺、清冷的氣息籠罩著整座平城。偶爾傳來遠處的幾聲夜鶯嘶鳴,昭示著一場血雨腥風的來臨。
陸麗親自為拓跋濬穿上太武帝拓跋燾當年御駕親征的黃金明光鎧甲,一身戎裝的拓跋濬端坐在一匹白色的高頭大馬之上,神色威武、高貴,帝王氣勢萬夫不可抵擋,恍若不可直視的戰神。
拓跋濬將手中的寒鐵寶劍一揮,大吼一聲:“出發!”白馬便疾馳而去,
“將士們,隨我入宮除賊,匡扶社稷!”陸麗一聲高喝,勒緊韁繩策馬緊隨其後。
在這樣一個寒風凜冽、處處蕭瑟肅殺的清晨,世嫡皇孫拓跋濬在南部尚書章安子陸麗的護衛之下奔向離開數月有餘的大魏皇宮。
馮落璃端坐在拓跋濬晝夜伏案的書案之後,拿著那支拓跋濬經常實用的狼毫筆,在面前的宣紙之上不停地書寫著,神色肅穆莊嚴。
順德門外,源賀帶領京師平城三萬禁軍,恭敬的等候著,遠遠看見拓跋濬和陸麗雙騎而至。
“末將源賀恭迎世嫡皇孫!”源賀單膝下跪,拱手行禮,
“請起!如今皇城局勢如何?”拓跋濬略略頷首問道,
源賀站起身來,看了看拓跋濬,恭敬的答道:“皇城局勢具為禁軍掌控,羽林中郎已經率宿衛監皇衛八百前去東廟捉拿亂臣賊子宗愛!”
“好!爾等隨我進宮除賊,祭拜皇爺爺!”拓跋濬聞言,即刻朝向眾位禁軍振臂一呼。
“誓死效忠皇孫!誓死效忠皇孫!”震天的高呼聲劃過天際,隨後浩浩蕩蕩的除賊之師自承明門而入,進入政治權利的核心-大魏皇宮。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東廟,羽林中郎劉尼所帶領的八百皇位將東廟圍了個水洩不通,看著被困的小黃門賈周等人,厲聲喝道:“閹貨!如今皇孫已經入住皇宮,榮登大位!爾等亂臣賊子還不繳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