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布勒慷慨激昂的演講結束後,下面這些一輩子生活於布吉納法索最底層的農民們,臉龐上卻沒有出現太大的動容。
那一股麻木,彷佛已經根深蒂固的種植於他們的血肉與骨髓當中。
如果不是這位‘客人’在這段時間給予了全村不少的糧食,帶來了不少的新奇玩意,恐怕這些人都沒有興趣來參加這所謂的‘演講’。
片刻後。
看著一鬨而散的村民,布勒那黝黑的臉龐上充斥著無奈:“看來,我們要邁出成功的第一步,比想象中的還要困難許多。”
“想要實現我們真正的理想,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以往,如果是在鷹醬發表這些講話,或許會得到很多附和,更或許能令更多人的產生認同。
可那是因為,鷹醬底層再怎麼樣也是接受過一些普遍的教育,甚至很多自身就是工人階級,他們完全能夠理解‘資本權貴’階級的剝削。
可在這個國度,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他們是一群全國識字率可能連0.1%都不到的人,甚至自己旁邊這位懂得作為‘布吉納法索’官方語言法語的人,就是這個村子近十多年來少數的‘高材生’了。
這些人不清楚為什麼要對抗‘資本權貴’那些大地主們,更不能詮釋為什麼自己在被剝削。
大多數人每一天活著的目標,為之投入到辛勤的勞作當中,只是為了讓自己和家人吃上一頓用木薯粉罷了。
對於這群和自己膚色一樣,血統一致,乃至於和自己的祖輩完全生長於一個地方的人,布勒感覺到了濃郁的‘悲觀’。
“老大,我們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麼?”喬恩有些興致勃勃的說道。
他對於這種完全陌生的環境倒是十分有興趣,畢竟對他這種年輕小夥子而言,這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什麼狗屁西部牛仔片?他們這才叫做真正的冒險!
聽到這話,布勒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堅韌,直言道:“種地。”
“種地?”
“我們種地做什麼?我們應該是不可打倒的戰士!”
別說是喬恩這個小夥子懵逼了,哪怕是跟隨著布勒跨越遠洋而來的十多位幹部,同樣感到了強烈的疑惑。
他們不是來這裡發展根據地,帶領整個‘布吉納法索’走出貧瘠,打倒權貴資本階級嗎?
怎麼現如今反而讓他們放下武器,充當一名普通的農民?難道覺得改變這裡沒有希望,老大放棄了大家真正的理想不成?
聽到這話。
“不種地,怎麼發展勢力從而蓄勢待發?”布勒搖了搖頭,語重心長道:“不種地,我們如何能融入到他們的群體裡?又怎麼能真正的改變他們這些人的遭遇?”
“記住,我們不僅為了推翻某個階級,而是為了改變這個國家底層人民的命運。”
這是他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最佳抉擇。
與喬恩這些人不同,布勒自己是捱過餓的,他知道餓肚子是什麼感覺,人需要先填飽肚子再去考慮實現更高維度的理想。
如果當時沒有‘組織’那邊隔一段時間提供的資金援助,他和帕克每天都忙碌於賺微薄的錢填飽肚子,或許他也不會帶領底層人向鷹醬上層階級‘宣戰’。
同樣,在‘布吉納法索’這裡,工人階級根本就不是主導這個社會層面的力量,相反廣大群體是最為卑微的農民。
他先要想辦法讓這些人能夠吃飽飯了,先去因地適宜的種植一些高經濟性糧食,從而真正去從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改善他們的生活處境,之後再談論如何去真正改變這個國度的問題。
“而且我們來這裡最重要的主要目的之一,是為組織打下一個根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