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吉爾伽美什之前和他說過的那句話嗎?他其實也知道,吉爾伽美什那就話的意思,不是問‘我可不可以殺掉他們’,而是‘我要殺了他們,你確定你要管麼’。
那個時候,吉爾伽美什已經表明了態度,他不會因為艾歐斯的立場就改變自己的行動,而只是想知道艾歐斯是否選擇成為他的敵人。
魂力越強的人,對於魂力的感知也就越準確,從這個角度來講,艾歐斯也肯定早就感知到吉爾伽美什到底有多麼強大,所以才選擇了沉默。
換做是你,你覺得對於一個預知未來的怪物,冰帝會用自己高貴的生命做賭注,捲入到這場戰鬥中麼?”
“預知未來?你居然會相信那樣的鬼話!
你們怎麼就沒有想過,他被囚禁的這段時間裡銀塵還活著,他完全有時間把吉爾伽美什身處封印之地這段時間裡發生的一切告訴他,你怎麼就沒有想到,他是在蠱惑人心?”
幽冥頓了頓,臉上浮起決然。
“未來是人創造出來的,如果因為所謂的預知就不敢去反抗,那人們就什麼也改變不了,而未來也就會變成吉爾伽美什想要看到的未來。
退一步說,就算他真的能夠預知未來,我們就不與之對抗了麼?
沒錯,艾歐斯今天如果選擇加入我們,就有被殺的可能,而袖手旁觀則就可以保全性命。但是他作為一個帝王不會不明白,像今天這樣,與三個高度王爵站在一起共同抗擊吉爾伽美什的機會不多了!
如果今夜吉爾伽美什真的出手把我們三個全部殺死,亞斯藍就再沒有王爵站在他的一邊,失去制衡的吉爾伽美什將統治整個帝國,那個時候,他還能穩坐冰帝,統領亞斯藍麼?”
“作為冰帝,他當然明白,不過——”漆拉頓了頓,話鋒一轉:“如果他從最開始就已經知道,吉爾伽美什並不打算動手,只是要威懾我們呢?”
“最開始就知道?漆拉,你是真的糊塗了,最瞭解艾歐斯性格的人不就是經常出入他宮殿的你麼?他什麼時候也具有預知未來,知道吉爾伽美什不會出手的能力了?”
幽冥不屑地看著漆拉,臉上露出無比的諷刺:“再說了,你覺得吉爾伽美什會輕易就放掉他想殺的人麼?”
“他的確不會輕易放棄,但如果是因為某些人的存在,而不得不改變了計劃呢?”漆拉說道。
“某些人的存在?哈哈哈哈,漆拉,你從什麼時候開始也這麼會開玩笑了啊。”幽冥大笑著,彷彿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那你說說,那個讓他放棄的人,是誰啊?”
“西魯芙。”漆拉一字一頓地說道,接著,他抬起頭,看了看一旁的女子:“我說的對麼,特蕾婭王爵?”
“西魯芙?哈哈哈,你怎麼不說……”
“他說的沒錯。”突然,特蕾婭低沉的聲音打斷了他,把幽冥的笑聲硬生生打斷在空氣中。
幽冥回過頭去看著她,此刻,特蕾婭正抬頭看著遠方,毫無血色的臉上帶著無比認真的神情。
狹小的空間裡,三個人靜靜地站著,特蕾婭看著幽冥,神情嚴肅。
“幽冥,你真以為西魯芙會因為吉爾伽美什擁有了黃金瞳孔,以及他的一席話語就落荒而逃麼?”
“不然呢?再怎麼說她也見識過吉爾伽美什的力量,再加上他多年沒有出現在這個大陸上,有所恐懼也是理所當然吧。”幽冥說道。
“你想得太簡單了。”
特蕾婭看著幽冥,搖了搖頭。她臉上的倦意突然一掃而光,一股警惕的氣息在身邊盪漾,幽冥這才發現,他們正處在一個金色的密室之中,就像往常一樣,特蕾婭用密室封閉了他們的話語。
不過,她是什麼時候做到的?沒有多想,特蕾婭寒冷的聲音就已經傳來。
“這麼說吧,就算吉爾伽美什再強大,他也最多隻擁有與一度風爵鉑伊司相當的實力。
而這麼多年來,西魯芙始終把鉑伊司當做自己的假想敵來看待,隨時都在準備著對付他的各種手段。
對她來說,上古魂獸,黃金瞳孔,這些都算不上什麼驚訝的東西。
那麼,這樣思維縝密的女帝,你覺得她會因為吉爾伽美什那些不著邊際的話就畏懼他麼?
不會,至少不至於讓她轉身撤退。”
特蕾婭的語速越來越快,好像憋了很久的真相突然說出來一樣。
她的聲音甚至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那是什麼讓她感到恐懼?”看著特蕾婭的表情,幽冥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你說呢?在場最可怕的人就是吉爾伽美什了,如果連他都不值得讓西魯芙恐懼,那這個見慣世間冷暖的女王,又有什麼可怕的呢?”特蕾婭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沒有,沒有什麼會讓她感到恐懼,她的恐懼根本就是假的。”
“也就是說……西魯芙那種恐懼是故意裝出來給我們看的?”幽冥尖利的目光突然一顫,一種晦暗的寒冷突然從他的心底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