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宿醉更難受的,是應付懷曼。
榮光者推開了虛掩著的辦公室門扉,視線掠過那裝潢典雅的家居,掠過辦公桌上那盆郁郁青青的苦艾草盆栽,最終停駐在了他那張滿是歲月刻痕的斑駁面容上。
“日安,懷曼先生。”
“日安,猶大。”
中年而早衰的大持劍者從案牘上抬起頭,放下手中的羽毛筆,看向了面前的少年,嘴角流露出了一縷笑意。
“恭喜你,在昨天的競賽中取得了優勝。”
“謝謝。”艾米·尤利塞斯稍顯矜持的向這位清掃者大隊的大隊長點點頭,而後徑直進入了主題,“不知您找我是什麼事?”
“哦,那個啊。”懷曼摸了摸下巴,“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想徵求下你的意見。”
“我的意見?”年輕的榮光者挑了挑眉頭。
“沒錯,”將一頭霜白長髮紮在身後的大持劍者起身,“我看了你的檔案,你填報的意向是信理部——有沒有興趣加入清掃者大隊。”
他頓了頓。
“如果你選擇加入清掃者大隊,我別的不敢保證,至少能保證提供給你最好的晉升渠道,以及最優先的資源供給。”
艾米·尤利塞斯沉默。
這是出乎預料的邀請,如果不是他本身另有目的,恐怕真有可能會被說動。
條件很是優渥。
暢通的晉升渠道與最優先的資源供給,對任何有志於頂峰的持劍者,都是無法回絕的條件——那幾乎意味著想什麼時候接受施洗,想什麼時候植入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乃至第五枚聖痕都可以,不需要將職稱、貢獻等一系列因素納入考量範疇,也不需要將時間浪費在等待上。
教團有資格做出這個承諾的人不多,而作為清掃者大隊的總負責人,懷曼恰恰是這不多的人中的一個。
作為潛伏者的榮光者可以對這個承諾視若罔聞,但猶大這個身份不行。
哪怕是拒絕,他也必須給出合理的因由。
“考慮的如何?”
在留足了時間後,懷曼問道。
“感謝您的厚愛。”榮光者微微躬身行禮,“但請容許我拒絕——無論如何我都無法忘卻,發生在赫姆提卡的慘劇。”
“我想要找到他們,想要抓到他們,想向他們復仇。”
“這已經是我存在的全部意義。”
“如果你堅持的話,”中年的大持劍者攤開了手,“不過請記得,清掃者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他的張滿是傷痕與歲月刻痕的斑駁面容上看不出情緒的起伏波動。
“再次感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