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一個人不難。
難的是如何讓一個人開口。
艾米·尤利塞斯從來不是和平主義者,向來不介意使用暴力。
但現在不合適。
威脅、拷問——
對待同僚,哪怕是註定形同陌路,註定分道揚轆的同僚,也不應該使用暴力脅迫的手段,這同樣是底線,是一條不容僭越的紅線。
雖然僅僅只是猜測,但年輕的榮光者不打算以身試法。
那太蠢。
然而,更加溫和的手段……
又太耗時了。
他沒那個功夫和一個不知所謂的傢伙虛與委蛇。
不過……幸好對面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加愚蠢上那麼一點——只是看到他的,便開始大喊大叫,囔囔著一些誰也聽不明白,更無所謂聽不聽得明白的話語,然後……還沒等他有所回應,便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般,氣勢洶洶的朝他發動了攻擊
軟弱且無力。
連躲閃都沒有必要,榮光者伸手接住了他揮出的拳頭,接著用力一擰,在兩個小跟班來得及反應過來之前,直接將他撂倒在地。
“放開我。”
布倫特——似乎叫這名的傢伙依然無所畏懼的朝他大喊大叫,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看不清形勢,還是別有所恃。
但無論是哪種,其實都並不重要。
肉已經到砧板上了。
想從他手上逃走,可沒有那麼容易。
沒有更進一步的暴力,艾米·尤利塞斯只是看著他,只是目無表情的看著他。
“安靜——”
他說,湛藍的眸子之中毫無情感的波動,有若實質的殺機直接鑿穿了少年的心防——恐懼、驚惶、悔恨……注視那雙翠色瞳仁中映照出的渾濁色彩,榮光者的嘴角微微勾勒出一個弧度。
冷暴力。
這是艾米選擇的手段。
簡單、粗暴、卻有效。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傷害他,沒有威脅他,只是讓他感知到了殺氣,感知到了死亡。
或許對真正經歷過地獄的戰士來說,這只是連開胃菜都算不上的前戲,但用來恐嚇一個從未經歷過世事的公子哥,絕對綽綽有餘。
至少,眼前這個曾不可一世的少年已成為了被恐懼支配的傀儡。
“我問,”年輕的榮光者不打算在一個連自己的意志都無法主宰的人身上浪費時間,他簡單明瞭的說道,“你答——聽明白了嗎?”
那個叫勞倫斯還是叫什麼的公子哥只是啜泣,發出嗚嗚的,連女人都不如的啜泣聲。
看樣子他被嚇得不清。
也對,像他這種沒經歷過戰鬥,甚至可能沒有真正見過血的傢伙,面對榮光者那自多次死亡中砥礪出的刻骨殺意,被嚇傻簡直再正常不過。
但現在艾米所需要的不是傻子,他需要的是情報,是能夠派上用場的情報。
於是,年輕的榮光者相當友善的拍了拍對方的臉頰,以異常溫和的口吻說道:“醒醒吧,朋友,我沒有惡意,真的沒有。”
這他倒是沒說謊,他是真的沒有惡意,他的敵人不是他。
“呃……”面容還算端正的少年愣了愣,有些慌張的揮舞著手爪,“不要殺我——求求你了,不要、不要殺我。”
惶恐之情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