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問題。”
年輕的榮光者並未退讓,甚至恰恰相反,他在對話中顯得相當強勢。
——不對勁。
——相當的不對勁。
艾米·尤利塞斯曾經在克蘇魯的迷夢之中與那頭凡人貧瘠的言語難以形容的可怕怪物交過手,對這個等級的敵人並非一無所知——如果眼前的哈斯塔是真身的話,那麼根本不需要以虛假的言語誘騙他們進入這個詭譎難明的世界,也根本不會給他們掙扎反抗的機會,單單只是其存在本身的精神汙染,就足以使這座死寂之城中的任何一人,淪為瘋囂的傀儡,淪為混沌的奴僕。
但祂沒有那麼做。
甚至連試探性的攻擊也沒有發出。
他有理由懷疑,眼前的這位黃衣之王只是一介幻影,一個力量有限的化身。
雖然強大,卻並非不可戰勝。
“我不接受威脅,”哈斯塔如是說道,但正如榮光者所料的一般,祂並未主動發起攻擊,只是繼續著虛弱無力的威脅,“盜火者,這是最後的警告,不要介入我與奧古斯都的戰爭。”
“如果這是你的答案的話。”
艾米放平了心態,收斂了心底最後一分僥倖,一直隱藏在他胸腔之內的阿娜之火徐徐升騰,在死寂之城中如同枷鎖一般纏繞於身的虛弱感就此褪去,數倍於常人的體魄帶來的力量在瞬息之間便已爆發。
——少年開始了疾馳。
而後……時光同樣放緩了它的腳步,在榮光者的感知中,萬物俱籟,世界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
因為,這一刻聲音已被甩在了身後。
數米、十數米乃至數十米的距離一掠而過,體內熊熊燃燒著的火焰源源不斷的供給著超越凡世之力,短劍暗血——晨曦之劍路西菲爾的第一道封印被以尤利塞斯之名揭開,熾熱的光焰撕開了黑暗,也撕開了那凡物所無法突破的壁壘。
於此,時光復蘇,世間萬物重新流動。
熾烈的長劍已近在眼前,或許對黃衣之王的本尊來說,揭開第一階段封印的路西菲爾不過是一根會令祂產生刺痛感的小小牙籤,但對區區一個在與奧古斯都對抗的餘暇分裂出的化身抑或幻影來說卻足夠致命。
因此,哈斯塔張開了嘴。
——星空於此倒懸,世界於此顛覆。
少年的空間感徹底紊亂,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切描述方向的詞彙在此時此刻都失去了意義,明明是在前進、是在逼近,可與面前這位黃衣之王的距離非但沒有縮短,反而還在進一步的擴大。
麻煩了。
年輕的榮光者對自己此刻所面臨的困境心知肚明,但卻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
完全解放路西菲爾?
開什麼玩笑!莎布·尼古拉絲的危害遠遠大於被封印的舊日支配者,怎麼可以為了自己一時的好惡將整個秩序疆域置身於險境!
這個想法才剛剛冒出,就被艾米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更何況……除此之外也不是沒有其它值得嘗試的辦法——艾米·尤利塞斯突兀的停下了腳下的步伐,湛藍的眸光中燃起一簇蒼白的火焰,並在其後猛地躥起,幾乎將他的一雙眸子徹底佔據。
“喝!”
下意識的發語詞,榮光者儘可能的調動著身上寄宿的火焰之力。
更多、更多、更多的湧入短劍暗血之中。
“嘭——”
光焰點亮了黑暗的天幕,熾熱的光與焰之劍於這一刻已不能稱得上是劍,在越發狂暴力量的催動下,整個世界被簡單粗暴的一分為二。
這是一根線,無限之線。
哈斯塔再一次的張了張嘴,這一次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厚重的兜帽也隨之垂落,遮掩住了祂的容貌,隨後……近乎無窮無盡的光熱在胸口的大空洞中爆發,這位黃衣之王徹底被洶湧澎湃的晨曦之光吞沒。
於是,伴隨著一襲黃衣落地,世界恢復了平靜。
“你會後悔的——”
留下最後一句話後,黃衣之王哈斯塔殘留於此的舊日之影徹底歸於了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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