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因此自怨自艾,更不要怨天尤人,或是為了追求力量不折手段。”
“理應謹記——”
“在這個世界上,力量只是手段,而命運也並非總是你的敵人,你真正需要的是什麼,你到底該怎麼做,要問這裡。”
她湊了過來,輕輕的戳了戳少年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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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什麼是正確什麼錯誤,在付諸實踐前,即便是我們自己也不清楚,所以我們能相信的,自始至終都只有自己的心——我們或許行進在錯誤的道路上,或許會招致惡果,或許最終手上沾滿了鮮血與罪孽,但永遠不能忘卻自己的初心。”
“——此即正理。”
以此作結,嘉蘇那嬌俏的面容上滿是得意,並像真正的小女孩一樣擺出一副等待誇獎的表情,就差沒說:“怎麼樣,我厲害吧,說的好吧。”
艾米不禁啞然失笑。
我、不、開、心!
理所當然的,黑髮黑眸的女孩嘟起了嘴。
——並拒絕回答一切問題。
從她板起來的臉上,少年讀出了這一點,對面前這位有時候像小大人一般成熟,又有時候連孩子都不如的女孩多少生出了幾分無可奈何:“說的挺不錯的。”
他鼓起掌來。
“那是當然。”嘉蘇像只驕傲的孔雀般仰了仰下巴。
——還真是簡單好懂的傢伙。
艾米想到。
“至於黑山羊之母的降臨,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在解答完第一個問題後,女孩相當盡責的回答起第二個問題,“孕育眾多妖魔以及怪奇的至深之夜,其存在本身就是黑暗混沌的一個投影,儘管與莎布·尼古拉絲的關係並沒有多麼深刻,但也是擷取了其部分概念的偽物——再加上你動用了路西菲爾的晨曦之力,位於秩序側頂端的神聖之力已足以引起黑暗混沌那盲目痴愚意志的反噬。”
“似乎是我自作自受?”年輕的榮光者不由哂笑,為了打倒惡魔而招來了更強更不可戰勝的魔王,聽上去是這麼回事,唯一慶幸的是,那在《阿爾·阿吉夫》中被冠以億萬黑山羊之母的偉大存在,並未降臨這個世界,“不過說起來,當時……它應該看到了我們吧。”
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看到了,或許吧。”相比較之下,嘉蘇的語氣卻沒那麼確定,“人們總喜歡說,當你凝視著深淵,深淵也在凝視著你——但說實話,正如我們不會在意空氣中看不見的細菌與灰塵,深淵可沒那麼多精力去關注每一個凝視著它的人,你覺得像黑暗混沌的黑暗本身這麼龐大的意志,會關心眼前掠過的塵埃嗎?”
“不,不會。”女孩沒有給他回答的機會,徑直說死了這份可能,“在那等龐大的存在眼中,整個秩序疆域都不過是一粒稍微大一點的塵埃,倘若沒有路西菲爾的晨曦之力,它甚至根本不會將它的視線投向這裡——如你所見,即便是浩瀚遼闊的天穹,也承載不下它的一瞥。”
“聽上去很恐怖。”少年由衷的感慨道。
“這本來就不是人類可以對抗的敵人,”嘉蘇平靜的予以肯定,漆黑的瞳仁中彷彿有一簇火焰燃燒,“怪物只有怪物才能抗衡,有資格成為超越世界、超越規則束縛的原初黑暗與原初混沌的敵人,自然只有一切規則的擬定者,一切命運的編織者,以及一切秩序的締造者。”
“那我們的位置呢?”艾米問道。
“難道不是在這裡?”嘉蘇朝下指了指,此刻天穹上的大空洞尚未開始彌合,源自盲目痴愚的黑暗混沌散佈的原初黑暗依舊在天空中蠕動著,世界的秩序、法理、規則均處於尚未開闢的渾濁狀態,空間與時間不存點滴,自然看不見腳下的地面,“這裡是棋盤,你我以及秩序疆域內的所有人,都是棋子——區別只在於,有些人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而有些人則一無所知。”
“是誰的棋子?”
直指核心的問題,年輕的榮光者等待著女孩的答覆,嘉蘇的來歷與先民密切相關,或許就是先民也說不定,整個秩序疆域能回答他問題的人屈指可數,但她無疑是其中的一人。
“誰知道呢,”黑髮黑眸的女孩兒臉上流露出苦澀的笑容,“是啊,誰知道……”
——人總是善變的,最初的堅守還有幾人能夠銘記?
畢竟,已經到極限了。
正如特修斯之船一般,當過往的一切都被替換、被更替,曾經秉持的信念,在今天還能留下幾分光輝?還能為之堅守多少個百年?
她不知道。
即便是司掌命運的魔女,也無法從命運中窺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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