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光者的感知與普通人的感知不同,除了基本的五感之外,他們往往還擁有一些異於常人的感知,比如他能夠透過死亡先兆在一定程度上獲得未來視,比如尤莉亞可以透過真理之眸看透世界的運轉法理,又比如埃德加以及歷任大祭司都可以感知一定範圍內榮光之裔的臨近。
潘多拉說不定也有類似的,有別於、並且更甚於五感的感知方式。
但那又怎樣?他沒必要遷就他的敵人,他所要做的只是透過對話的開展,從面前這個完美的不似人類的女孩口中獲得情報。
“很奇怪。”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在回答艾米先前提出的問題,潘多拉忽然說道。
“有什麼奇怪?”少年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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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太過於平靜了,”小小的女孩兒搖了搖頭,沒有延續先前的話題,“在失去火種的制衡後,長眠於赫姆提卡之下的克蘇魯本該進入甦醒前的躁動期,祂那無疑是的呢喃與夢囈將毫不留情的爆發,將整個赫姆提卡一同吞噬入永恆黑暗之中——但現在,祂的夢境有些平靜的過頭了,看不出一點即將甦醒的跡象。”
克蘇魯……
艾米對這個名字有印象,在被潘多拉腰斬後,他墜入了一個奇異的黑暗夢境,在那裡他看到了一串不認識卻能讀出的字元,然後讀出,被沉眠在封印之門背後的可怕怪物拖入了一片稀奇古怪的世界。
而那導致他身陷於此的原因正在於他所解讀出的那句咒文:
“在永恆的府邸拉萊耶中,長眠的克蘇魯候汝入夢——”
等等、候汝入夢?
少年隱隱到抓住了這個幻境的本質——這是長眠不醒的克蘇魯的迷夢,這位在漫長歲月前就被鎮壓於赫姆提卡之下的可怖存在,不僅擁有足夠創造出難以計數的泡泡世界的偉大力量,更是至少可追溯到一切皆不可考的先民世代的上古邪物,完美的符合了可能存在的夢境製造者的條件。
但真的會是祂麼?
年輕的榮光者不置可否,因為這個問題一點都不重要,無論是或不是,於現狀都於事無補,他需要的是離開這裡的方法,而不是雲裡霧裡、似是而非的所謂真相。
不過話說回來,那個難以揣度的怪物,竟然在無意識的躁動期都具備摧毀赫姆提卡的可能——真讓人意外。
不過更讓人意外的還是,他竟然擁有足夠將之重創的力量。
明明正常狀態下連一個普通的黑暗眾卿都打不過,結果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直接跳躍了不知道多少個量級,駕馭著連回想都會不由自主生出心悸感的可怕力量,以燃燒自我的超然姿態,予以了那個似乎有著克蘇魯之名的上古邪物重創——哪怕祂那時依然處於被封印中並不完全的狀態,哪怕他將自己所能燃燒的一切都當做薪柴奉上,整個過程以及過程所導致的結果都充滿了一種幻夢一般的不真實感。
雖然從某種意義來說的確是在做夢沒錯……
但該怎麼說呢?一切都來的太過容易,也太過湊巧了。
儘管不知道這個克蘇魯是什麼來頭,可無論是死亡先兆中那單單是存在便將赫姆提卡毀滅的末日畫卷,還是隱隱指向開創秩序疆域的先民所設定的層層封印,都不難推斷出,它,或者是祂,是某種超越人類認知的偉大存在。
然而,卻被他所重創了。
因為不知什麼原因出現在上層區,還恰巧是在赫菲斯托斯神廟,又剛好碰上了前來滅火的黑暗眾卿,於是理所當然的傳承了初生之火,接著在走投無路之下被迫進入克蘇魯的長眠之所,然後像三流騎士小說中的主人公一般犧牲自己,點燃光明,將被封印的混沌惡物再一次的重創。
彷彿背後有一雙無形的推手一般,一切都太過套路了。
而最讓他起疑的,還是初生之火以及短劍暗血在那一戰中的異常,如果說前面經歷的那些事還能單純的用巧合來解釋或掩飾,那麼與克蘇魯的遭遇與對戰,則充滿了疑雲——先不說在慘遭腰斬之後他為什麼會墜入夢境之中,也不說那些明明不認識的文字他為什麼能夠毫不費力的讀出,單單是最後依靠犧牲的覺悟使他獲得了最後的勝利這一點就讓他感覺相當可笑。
如果依靠犧牲的覺悟能拯救這個世界,那麼早幾百年黑暗的時代便業已結束。
畢竟……這個世界可從來不缺勇於犧牲之崇高之人。
可惜的是,現實不是小說,它冰冷、殘酷且從不浪漫,將榮光之血當做柴薪燃燒確實能夠換取相當的力量,只是……無論意志再如何堅定,無論精神再如何崇高,無論自我的犧牲進行的再如何徹底,人類那渺小的本質都決定了,單靠自身絕對絕對無法戰勝那個有若自混沌中流出的無可名狀之物。
生命樹上的階梯決定了二者本質上的差距。
所以,他感到了不安。
再一次的在命運施加於其身的枷鎖之上,感到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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