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與火種同在。
而火種,作為秩序的源頭,一切光明之始,天生便能令榮光之裔生出共鳴——在這裡套用伊格納緹那套說法或許會更容易理解一些——火種是先民燃燒殆盡的殘骸,而榮光者體內的秩序之血則傳承自第一代在混沌原野點燃火種的先民,兩種同是先民血肉的被造物間存在某種程度的共鳴,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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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順著血脈源頭的感召,榮光者不急不緩的向著危險之地進發。
沒錯,危險之地。
既然敵人有相當的可能是不可一世的黑暗眾卿們,那麼他們突入赫菲斯托斯神廟唯一的目標只可能是神廟內部供奉的火種,大祭司埃德加·高爾斯沃西必然成為橫亙在他們面前的最後一道阻礙。
儘管相傳在赫菲斯托斯神廟內,祭祀火種的大祭司擁有種種難以揣度的神秘力量,即便是先古列王時代追隨在王旗之後所向披靡的騎士們,也對這些與火種同命運、共呼吸的隱世者,始終保持著最高階別的敬意。
但他能否敵住黑暗眾卿或者同等規格的敵人的圍攻,依然是未知之數。一來敵人有備而來,難說有沒有針對性的準備,二來則是火種的力量早已伴隨時間的流逝而日漸衰弱,早已不復先古列王時代的輝煌,難說力量與火種休慼相關的神廟大祭司現在還能剩下幾分力量。
可這絕不是放任不管的理由。
火種作為整個赫姆提卡城存在的根基,一旦被懷有敵意者干涉,後果不堪設想——艾米甚至有理由懷疑,那個在死亡先兆中毀滅了整個赫姆提卡的混沌惡物之所以能夠如此輕易的脫困,很可能與赫菲斯托斯神廟所遭遇的襲擊脫不開干係。
當然,在真正確認前,懷疑終歸只是懷疑。
只是……這懷疑是如此的合理,合理到他竟找不到任何不合理的地方。
嚴絲密合,宛若天衣無縫。
等等……天衣是什麼東西?天上的衣服?
苦笑著搖了搖頭,榮光者算是被他腦海裡莫名其妙的東西給逗笑了——從某種意義來說,這也算是苦中作樂吧。
但命運彷彿和他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就算是苦澀的笑容也沒有在臉上停駐多久,僅僅在邁開三步之後,視線的正前方就迎來了一團爆裂的火光,來不及驚詫,多次挽救他性命的直覺已令他無視了全身上下的創口再次開裂的風險悍然拔劍,然後迎向了那隨著火焰一道迸射的磚石。
劈砍劈砍劈砍!
沒有時間遲疑,亦沒有時間喘息,爆炸所產生的衝擊波攜裹著沙石撲面而來,灼熱的吹息幾乎令少年睜不開眼,如子彈一般攢射而來的磚石碎片更是威力驚人,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態,根本無法在槍林彈雨般的攻勢下堅持上幾個呼吸。
好在,衝擊只持續了一個瞬間。
在下一個瞬間,熱浪排空而來,艾米只感覺自己迎面撞上了一堵城牆,接下來整個人就被狂暴的氣流吹飛出去,不知過了多久才重重的墜落在地。
“嘔——”
起身的第一時間,少年咳出一大口鞠都鞠不住的瘀血,暗紅色的血色從指縫淌落,一部分順著手背上的血痂向手臂蔓延,但更多的則直接淌落在地,在灼熱的廢墟之上發出一陣陣“嗞嗞”的響聲。
“這次……”剛一開口,少年“哇”的一聲再次嘔出一大泊血液,其中甚至隱隱可以看見些內臟組織的碎片,隨後有氣無力的發出低喃,“玩大發了。”
即便以榮光者那強健的體魄,這次所受的創傷都可以用致命來形容,身體裂開的創口早已在灼熱的風息中乾涸,但內部所受的創傷卻沒有那麼容易癒合,毫不誇張的說,任由情況繼續惡化下去……可能,不,是一定會死。
眼睛再次眯起,艾米卻沒有太過在意自己的生死,這種將生死完全置之度外的餘裕並非他真的超脫了物化的自我,將赫姆提卡的存續放在了自己的生命之前,而僅僅是基於對死亡先兆的信任。
或許是背後有一雙冥冥操縱著他命運的大手,也或許是基於能力本來的特性,在死亡先兆顯現之際,他所預見的一直不是通向死亡的單行道,就算是再危機、再絕望的情形下,他都有機會能夠扭轉即將到來的死之命運。
這很難用單純的巧合來解釋,榮光者暫時也不打算尋思這個註定無解的問題,或許有人會不惜一切掙脫命運施加於他身上的枷鎖,但艾米·尤利塞斯不打算成為這樣的自我主義者,比起肩上所揹負的命運,他更在意的是生存,只有活著才能擁有希望,才能追求渴望擁有的自由。
而現在,他正為了生存而抗爭。
不單單是自己,還有尤莉亞,還有整個赫姆提卡。
為此,不惜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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