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沉默——寂靜無聲的夜晚彷彿要永遠的持續下去,直到……腳步聲的傳來。
“啪嗒”、“啪嗒”、“啪嗒”。
身後的腳步堅定而有力,以殺人鬼的耳力,更是能聽出身後來者腳下的皮靴很有一番講究,使用的是以正宗的牛皮鞣製而成。
只是……聲音傳來的方向為什麼是身後?
他回過身去,黑色的瞳仁中微微可見詫異,但不過顯現了片刻。
因為——
迷霧中的身影漸漸清晰。
那是一名紳士,至少是一名徹頭徹尾做紳士打扮的怪人,他戴著一頂反潮流的高腳帽,穿著一身堪稱老土的黑色禮服,縱然透過迷霧還看不清他的五官,但至少那堪稱典型的八字鬍和單邊眼鏡是清晰可見。
不是那群禿鷲,亦非殺人鬼之屬。
那麼……
“是誰派你來的。”他問,聲音喑啞如毒蛇。
“沒有人派我來。”對方停下步伐,頓了頓手杖,以輕緩的音調作出了回答,“我只是一個情報商人,一個路過的情報商人,僅此而已。”
久經殺場的暗殺者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的變化,黑色的眸子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波動,即便是聽到這個帶有明顯敷衍色彩的回答,他也只是簡單的挑了挑眉,而後發出一貫喑啞的聲音:“讓開。”
“如果……”自稱情報商人的攔路者用手托住帽簷,單露一隻碧色的左眼,“如果我說不呢?”
沒有如果——
殺人鬼於霧中疾行,銀白的彎刀斬出一輪皎潔的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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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親手將答案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同時被截斷的還有溝通的橋樑。
紳士打扮的攔截者,理所當然的以刀劍作回應——明明是不宣而戰,明明留給他應對的時間只有電光火石的剎那,但男人的反應堪稱神速,還沒等暗殺者欺近身前,手上那根不起眼的紳士手杖已轉了個花兒,翻出一把隱藏在杖身中的細刺劍,不躲也不閃,徑直將那一輪閃耀迷霧的新月斬了個粉碎。
“鏗——”
崩音若琴絃長鳴。
不存試探之意,殺人鬼務求速戰速決,一刀接著一刀,刀勢如流水,綿延不絕,只是眨眼的功夫,彎刀與細刺劍已然碰撞了不下十次,刀光劍影交織在這方寸間的狹小空間之中,將二人所處的世界映照的閃亮。
——不分勝負。
然而這個結果卻是暗殺者所不能接受的,於他而言,勢均力敵幾乎與死亡可以等同——腹部的創口時刻都在提醒著他,自己正處於何等不利的情勢之下——底力的爆發不可長久,眼前的僵局只是假象,如果他未能及時的將眼前的敵手斬於刀下,那麼最終倒下的人只會是他。
雖然他並不畏懼死亡,但……如果可以的話,他不希望忍受那長久的空虛。
必須儘快解決戰鬥!
心中掠過這樣的念頭,殺人鬼不進反退,瀟灑的一個後撤擺脫了劍光的糾纏,持刀在手,微微眯著眼打量著眼前的對手,默默的調整著已漸現亂象的呼吸。
“連個招呼也不打,就急衝衝的跑了過來。”黑色禮服的紳士並沒有追擊,只是一手拄著藏劍手杖的空殼,一手捋著唇邊的八字鬍子,“真是一個魯莽的傢伙,也不知道你是怎麼獲得‘霧夜’這一傳奇稱號的。”
暗殺者只是沉默,如此低階的挑撥,在他的心底連一點漪漣也沒泛起。
“果然……”作紳士打扮的攔截者攤開手聳了聳肩,單邊眼鏡下銳利的目光微微垂落,以滑稽的腔調嘲諷道,“無話可說了嗎?”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