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樂的臉色依舊蒼白,他的頭枕在玉衡的腿上,神色安然。
玉衡將那三千多年前的往事緩緩道來,不像是在對人訴說,反而像是在說給自己聽的一樣,聽得靑悅等人吃驚不已,可是,這真的就是事情的全部嗎?那明樂是從哪裡來的?他究竟是誰?
“哼!這麼多年,你終於敢說出這段醜事了嗎?”慄豐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神情淒涼,像是突然之間就蒼老了般,聲音嘶啞。
玉衡聽出了慄豐的聲音,可是他連頭都沒有抬,依然自顧自的說:“當年,你被師父困於束仙咒裡,師父後來要我去人界暗中查訪樂兒的下落,囑咐我定要好好照顧她,畢竟這是你犯下的過錯,不能連累了一個人界女子。”
“哈哈哈……”慄豐仰天長嘯,可笑聲卻是說不出的悲涼,“這算什麼?仁慈嗎?活活將我們拆散,再伸出你們高貴的手!”
“師弟——”玉衡長長地吼道,“這些年來我看著你終日只知遊戲仙界,稀裡糊塗的過日子,有些事我本不想說,可是現在……”
……
玉衡奉了崇湳的命令,要到人界守護蕭樂兒直至她衰老死亡,那一刻,玉衡有一絲說不出的竊喜,說不出為什麼,只是心裡莫名的有些期待,期待見到那個人界的女孩兒。
可是,當他趕到雪峰之巔時,蕭樂兒已經不知去向,甚至,那個小小的草屋也被一把火燒成灰燼,毫無跡象可循。
從此,玉衡開始在人界四處尋找蕭樂兒。
三個月後。
聽說,這裡是人間最繁華的城市——京城。
玉衡坐在來鳳客棧的二樓雅間,眺望著整個京城,這裡的繁華抵不過仙界龍城的十分之一,但是,人類鬼斧神工和那絕對沒有依靠法術的物質,倒也的確令人欽佩,只是,希望在這裡遇到蕭樂兒吧!
下方,突然人群湧動。
“快啊!快點兒!”
“太精彩了!還不快點兒!一會沒位子了!”
“快啊快!哎!”
玉衡有些好奇,人類似乎總是很空閒,變著方兒的尋樂子,有些倒是真的很有趣。
“小二,下面發生了什麼事?”玉衡問,手裡把玩著一個陶瓷的小酒杯。
那個店小二是個精明的人,一看玉衡就知道他定不是普通人物,哪家的公子哥有這樣的氣質?於是,笑眯眯的答道:“客官是從外地才來的吧!最近這半個月啊,有幾個胡商來京城表演雜技,哎呀呀!那可真叫一個刺激精彩!”
玉衡丟了塊碎銀子,“接著說!”這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在這段時間他已經很清楚了!那個小二把銀子接過來擦了擦,放進懷裡,“其實那個幾個胡商是半點能耐都沒有,只是不知道從哪兒買的奴隸,把他們訓練得跟什麼似地,在彩雲樓和牡丹閣上拉了根粗鐵鏈,讓那些奴隸走來走去,可有意思了!而且啊,這其中還有yun婦呢!”
玉衡皺了皺眉,人類居然這般對待自己的同胞?
店小二不理解的看著玉衡遠去的背影納悶,這個大少爺這是怎麼了?
一個瘦瘦小小的女人正顫顫抖抖的在那條半空中的鐵鏈上走著,下面,是密集的人群緊張的觀看者,因為那不僅僅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yun婦!她雖然瘦小,可那突起的肚子卻是假不了的!
可當玉衡看清那鐵鏈上的yun婦時,起先是震驚,接著就是滔天的憤怒,平生第一次有了要殺人的衝動!
因為鐵鏈上的女人,就是蕭樂兒。
玉衡的手指捏的咯咯作響,指節泛白!
“啊——”人群中不知是誰發出第一聲驚吼,接著,便是一陣陣輔天蓋地的呼喊聲,“神仙下凡!神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