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悟空、八戒和悟淨,又走了一個多月,忽然聽得水聲震耳欲聾。
葉笙展開彩鳳雙翼,飛到半空中一看,只見前面有一道黑水滔天,馬不能進。
四人停立岸邊,仔細觀看,但見那:
層層濃浪翻烏潦,迭迭渾波卷黑油。近觀不照人身影,遠望難尋樹木形。滾滾一地墨,滔滔千里灰。水沫浮來如積炭,浪花飄起似翻煤。
牛羊不飲嫌深黑,鴉鵲難飛怕渺彌。只是岸上蘆葦知節令,灘頭花草鬥青奇。湖泊江河天下有,溪源澤洞世間多。人生皆有相逢處,誰見西方黑水河!
葉笙下馬,師徒們在河邊商議,忽然瞧見那上溜頭有一人棹下一隻小船兒來。
葉笙喜道:“徒弟,有船來了,叫他渡我們過去。”
悟淨高聲叫道:“棹船的,來渡人,來渡人!”
船上人回應:“我又不是渡船的,如何渡人?”
悟淨道:“天上人間,方便第一。你雖不是渡船的,但我們也不是常來打攪你的。我等是東土欽差取經的佛子,你可方便方便,渡我們過去,謝你。”
那人聽了,把船兒棹近岸邊,扶著槳道:“師父啊,我這船小,你們人多,怎能全渡?”
葉笙近前一看,那船兒原來是一段木頭刻的,中間只有一個艙口,只能坐下兩個人。
“怎麼辦?”
悟淨道:“還能怎麼辦,分兩次唄。”
八戒就使心術,要躲懶討乖,呵呵笑道:“悟淨,你與大哥在這邊看著行李馬匹,等我保師父先過去,卻再來渡馬。然後,教大哥跳過去吧。”
悟空點頭道:“行。”
八戒便扶著葉笙,由那梢公撐開船,舉棹沖流,一直而去。
船兒才行到中間,只聽得一聲響亮,捲浪翻波,遮天迷目。
那陣狂風十分厲害!
當空一片炮雲起,中溜千層黑浪高。兩岸飛沙迷日色,四邊樹倒振天號。翻江攪海龍神怕,播土揚塵花木凋。呼呼響若春雷吼,陣陣兇如餓虎哮。
蟹鱉魚蝦朝上拜,飛禽走獸失窩巢。五湖船戶皆遭難,四海人家命不牢。溪內漁翁難把鉤,河間梢子怎撐篙?揭瓦翻磚房屋倒,驚天動地泰山搖!
這陣風,原來就是那棹船人弄的,他本是黑水河中的怪物。
就在這一瞬間,只見那葉笙與豬八戒,連船兒淬在水裡,無影無形,不知被那個怪物攝去哪裡了。
………………
悟淨大驚,要到下游去找葉笙。
悟空冷笑道∶“如果是翻了船,八戒水性那麼好,早該背師父上來了!真看不出來呢,剛才那個船伕,竟然是個妖怪!一個不留神,我竟然也被他騙過了!”
“怎麼辦?”悟淨急聲道。
悟空淡然一笑:“阿笙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妖怪將他捉住,肯定會吃苦頭。”
“師兄,你的意思是,就在這裡等著?”
“那倒不必,乾等著太無聊,你的水性好,還是先下去瞧瞧。”
“好。”
悟淨點點頭,跳進水裡,念著避水咒,大踏步地向水底走去。
沒走多久,衡陽峪黑水河神府,就出現在他的眼前。
悟淨偷偷躲在府外,聽見裡面有人說∶“你們把蒸籠抬上來,把那兩個和尚給蒸了。你呢,去請我舅舅。”
悟淨一聽,火冒三丈,立即舉起降魔杖,一邊打門,一邊大叫∶“快放我師父、師兄出來!”
守門的小妖,連忙跑回去報告老妖。
老妖一聽,怒上心頭,手裡拿著鋼鞭,走出門來,大聲問道∶“誰敢打我的大門?”
“趕緊把我師父和師兄放了,否則,我可以放過你,這降魔杖卻不肯!”
“放屁!”
老妖大怒,竟要把悟淨抓住,一塊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