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道:“師弟也太性急。方才因受禁法愚弄,曾在上面仔細觀察,這裡亂山圍繞,只有一處隱居多年的人家,人也不多,均是凡人。
老怪物也說,對頭日前回來,待了數日,便自離去,日內未必會回。我們所怕的,就這一個對頭。花已結實,又隔了一夜,今午前後,定必成熟。
總共個把時辰,你都等待不及麼?再者,老怪物所說,與去年無意中聽來的話,好些相同,不似有什玄虛,還是照她所說行事,比較好些。”
葉笙聽出這兩人不是善類,正暗中戒備,側耳靜聽。
此時,猛由身前石筍洞眼中,瞥見一片淡微微的銀光,在朝陽斜照之下閃了一閃。內中似有一個相貌醜怪瘦矮的道裝老婦,朝洞外冷笑,看了一眼,連銀光一同隱去。
洞外二人把話說完,停了一停。
一人忽然驚道:“你看那朵蘭花似已舒開,按說仙果應該成熟。就被芝盤遮住,也應看出一點形影,怎麼花瓣業已倒垂,不見果實?難道被人乘隙盜去不成?”
另一人也驚道:“果莖被芝草擋住,只見到一兩片下垂花瓣,不見花莖,也許果實同被芝草擋住,不去說它。
這香味應當說收即收,如何由濃而淡,時有時無?彷彿有股香氣隨風飄蕩,與方才所聞大不相同。不要上了老怪物的當,令我二人在外苦等,她卻隱形飛入,暗中將果採走,還充好人。
她先說蘭葉得到一片,福緣不淺,仙果必定得不到,此言大是可疑。她是尊長,如做無恥之事,我們也不必客氣。
可將師父遺留,專為對付她而煉的鎮山之寶太陽針準備停當,如被料中,非和她拼命不可。管她是否可靠,進去看了再說。”
前一人答道:“師弟不可性暴,事要三思。反正你我守在洞口,只此一條出入之路。
洞頂天窗,前人專為攝取日月精華,養此仙草而設,不但禁制重重,如果由崖頂檢視,踏遍全崖,任你多高法力,也難發現,端的威力絕大,神妙無比。
此話並非老怪物一人所說,她除了倚老賣老,欺凌我們後輩之外,決不敢犯此奇險。
而那兩枚太陽針,師父為記著怪物昔年仇恨,並想奪她那件吸星神簪,事絕隱秘,從未用過,煉時並用禁法遮掩,至今尚無人知。
不變臉,自不肯得罪她;真要以大凌小,如你所說,藉此將她法寶奪來,也值一拼。
倒是我們說話,雖是師傳獨門潛聲匿影之法,畢竟老怪物比我們高明得多,難保不被警覺。只要聽出一兩句,休說和她對敵,就罵這‘老怪物’三個字,我們也非吃大虧不可……”
忽聽前一人厲聲怒喝:“我們上當了!這是仙果採取以後,噴出來的香氣!還不快些入內!”
隨見外面飛進兩人,生得一高一矮,相貌都是醜惡異常。瘦的一個身細而長,頭頸甚粗,走起路來搖搖擺擺,形態更怪。
兩人雙雙搶到潭前,發現芝盤當中蘭花已然萎謝,只剩那根禿頂花莖,枯柴也似,上有一孔,彷彿靈氣已盡。料知被人盜走,連花莖中的靈液也被吸光,不禁大怒。
瘦的一個切齒道:“我早料定老怪物的詭計:故意令我弟兄守候在外,她卻隱形入內,將蘭實仙果暗中盜去。
我們白費許多心力,損失了兩件法寶,並受了傷,一直提心吊膽,好不容易才盼到事情可以如願,卻被她撿了現成。這口惡氣,如何能消?”
矮的一個截口道:“師弟就是性暴,事已至此,急怒無用。我們並未親眼看見,焉知不是別人所為?老怪物鐵心辣手,翻臉不認人。
師父所留法寶,不曾用過,是否能與之一拼,尚自難料。如被聽去,馬上就是禍事。自來報仇不在早晚,好歹也應把事情辨明之後,再打主意。這等冒失,最易惹禍。
我們雖然得而復失,那幾片蘭葉也有許多靈效。芝盤的根已被掘松,雖無靈泉滋潤,在我們法力禁護之下,帶回山去,再尋人設法,能培養起更好,否則也不致便宜外人。”
瘦的介面怒道:“此事除老怪物之外,無第二人,我決不與她甘休。先將仙草掘起,送回山去,再去尋她,也是一樣。”
二人話未說完,葉笙瞥見,前見銀光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