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行空點頭,龍小云已走下了樓。
諸葛剛立刻展顏而笑:“令堂大人可曾答應了麼?”
龍小云面上帶著詫異之色,搖著頭道:“家母不在樓上。”
諸葛剛皺了皺眉:“到哪裡去了?”
龍小云道:“晚輩也在奇怪,家母一向很少下樓的……”
諸葛剛道:“既是如此,想必就會回來的,我們上樓去等她吧。”
只見三個黃衫人快步奔了過來,道:“待屬下等先上去打掃打掃,再請堂主上樓。”
這三人本來站得比那黑衣人還遠,此刻飛步而來,龍小云似乎想阻攔,又不敢阻攔,終於還是讓開了路。
諸葛剛沉吟著,揮手道:“你們先上去瞧瞧也好,只不過……”
他話還未說完,三個黃衫人腳步還未停,小樓忽然躍下一條人影,人在空中,手裡的長鞭已揮出。
只聽“呼”的一聲,三丈長鞭忽然抖出三個圓圈,不偏不倚恰巧套上了這三人的脖子。長鞭一緊,“喀”的一聲,又鬆開。
第一人連聲音都未發出,就已倒了下去,頭顱軟軟地歪在一邊,脖子竟已生生被長鞭勒斷。
第二人慘呼了一聲,仰天跌倒,舌頭已吐出來,雙眼怒凸,急劇地喘息了幾聲,終於還是斷了氣。
第三人手掩著咽喉,奔出數步,才僕面跌倒,身子不停在地上顫動著,喉嚨發出一連串“喀喀”之聲。他僥倖還未死,卻比死還要痛苦十倍。
自小樓上掠下之人,這時才飄落下地,一張枯瘦蠟黃的馬臉上,帶著一塊比巴掌還大的青記,赫然正是“鞭神”西門柔。
他一鞭揮出,就有三人倒地,就連諸葛剛都不禁為之悚然動容。
只有那黑衣人面上卻露出不屑之色,淡淡道:“鞭神的蛇鞭,原來也不過如此。”
他仰起頭,長嘆了一口氣,神情似乎更蕭索,似乎覺得很失望。
要知西門柔這一鞭,力道若是用足,那三人便得立刻同時死在他的鞭下,但此刻三人死時既有先後,死法也不一樣,顯見西門柔這一鞭,力量拿捏得還未能恰到好處,是以鞭上的力道分受不勻,火候還差了半分。
諸葛剛眼睛卻亮了,陰惻側笑道:“西門柔,昨夜你僥倖逃脫,今日看你還能逃得了麼?”
西門柔鐵青著臉,掌中蛇鞭突又飛出。這一鞭來得無聲無息,直到鞭梢捲到後,才聽到“嗤”的一聲急響,顯見他這一鞭速度之快,猶在聲音之上。
就在這時,諸葛剛突然倒翻而起,鐵柺凌空迎上長鞭,鞭梢反捲,立刻毒蛇般將鐵柺捲住。
只聽“篤”的一聲,鐵柺插入地下。諸葛剛竟然單足朝天,倒立在鐵柺上,整個人忽然宛如陀螺般旋轉起來,鐵柺也圍著他轉。
於是,纏在鐵柺上的長鞭,越纏越緊,越卷越短。
西門柔也不由自主被拉了過來,三丈長的蛇鞭,轉瞬間已有大半被卷在鐵柺上。
只因西門柔單手揮鞭,諸葛剛卻是全身都支在鐵柺上,是以西門柔鞭上的力道,無論如何也萬萬比不上鐵柺之強。他的面色由青變紅,由紅變白,一粒粒汗珠由鼻子兩側沁了出來。
諸葛剛大喝一聲,倒立在鐵柺上的身子,忽然橫掃而出。這一招看來活脫脫又是一招“橫掃千軍”,只不過他以人作拐掃出,卻以拐作人,釘在地上。
鐵柺是死的,人卻是活的,這一招“橫掃幹軍”被他使出來,實已脫胎換骨,妙到毫巔。
西門柔若將鞭撒手,自然可以避開這一著,只是他以“鞭神”為號,若將長鞭撒手,以後還有何面目見人。
他長鞭若不撒手,只有以剩下的左手硬碰硬去接這一腳,但手上的力量怎及腳上強,這一招接下來,他的這隻手勢必要被踢碎。
其實若論武功內力,臨陣變化,西門柔都絕不在諸葛剛之下,但諸葛剛這一招“橫掃千軍”,卻是練來專門對付西門柔的。
好個西門柔,畢竟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臨危不亂,輕叱一聲,身形忽然展動,圍著鐵柺飛轉不停,且越來越急。
他自然是想將纏在鐵柺上的長鞭撒出,怎奈諸葛剛早已算準他這一著,足尖一踢,身子如倒扯風旗,也隨著旋轉起來,足尖始終不離西門柔前胸方寸之間,如影隨形,如蛆附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