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進這間石室,門戶本是開著的。室中燈光十分明亮,周瑩瑩、花蕊仙、徐若愚、金無望和花榮,果然都在室中。
金無望的穴道未被解開,周瑩瑩正在咬牙切齒地罵不絕口,徐若愚已被她罵得遠遠躲在一旁。但他見到葉笙來了,立刻一個箭步,竄到周瑩瑩身旁,以掌中長劍,抵住了周瑩瑩的咽喉。
徐若愚是個英俊男子,武藝十分高強,與金不換早已相識多年。他雖然討厭金不換的性情,但是對金不換的武功還是挺欽佩的。
周瑩瑩看到葉笙,登時一個字也罵不出來了,心中卻是滿腹委屈,撇了撇嘴,忍不住哭了:“我……我叫你不要走的,現在……現在……”終於還是忍不住流下淚來。
徐若愚悄悄掉轉頭,似乎不忍見她流淚。
金不換以身子隔在周瑩瑩與葉笙之間,指著遠處角落中的一張石凳,笑道:“請坐。”
葉笙面帶微笑,緩步走過去,安安穩穩地坐下。
金不換伸手一拍徐若愚肩頭,笑道:“好兄弟,那位葉公子只要一動,你掌中劍也不妨動一動。憐香惜玉的事,我們不如留在以後做。”
徐若愚淡聲道:“我有數的。”
金不換道:“但葉公子心裡幾件糊塗事,咱們不妨向他解說解說。他心裡委實太過難受……葉公子,我演出戲給你看看,好麼?”
突然伸手,拍開金無望身上三處昏睡穴,卻隨手又在他腰下點了一指。
一時間,葉笙倒揣摩不透金不換此舉,又在玩什麼花樣。
只見金無望乾咳一聲,翻身而起,目光四掃,先是狠狠瞪了葉笙一眼,忽然看見金不換,面上立時佈滿驚怖之色,厲喝一聲,似待躍起,卻又慘喝著倒了下去。
原來,金不換方才一指,正是點了他腰下“章門大穴”。
這“章門穴”,在大橫肋外,季脅之端,又名“血囊”,是足厥陰肝經中大穴之一,若是被人以八象手法點了這穴道,下半身非但無法動彈,而且痺軟麻癢不堪,當真有如千萬蟲蟻在雙腿中亂爬亂咬一般。
雖然金無望也是鐵錚錚的漢子,在這一動之下,竟也不禁痛出了眼淚。
葉笙冷眼旁觀,見到金無望面上神情,恍然大悟,心道:“原來,這兩人昔日是冤家對頭。但金不換此刻竟以此等陰損狠毒的手段來對付他,卻也未免太殘酷了些。”
只見金不換遠遠伸出一根木杖,將金無望的身子挑起,笑道:“大哥在這裡見著小弟,是否也會覺得有點奇怪?”
這一聲“大哥”,當真把葉笙叫得吃了一驚。
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兩人竟是兄弟,不禁心道:“金不換用那手段來對付仇家,已嫌太過殘忍,如今他竟用來對付他兄弟,那真是畜生不如了。”
金不換笑道:“我大哥只當這古墓中訊息機關,天下再無人能破,卻忘了他還有個兄弟,也是此道老手。”
金無望咬牙切齒,罵道:“畜生……畜生,你怎的還不死?”
金不換道:“似小弟這樣的好人,老天爺怎捨得讓我死?但大哥你一見面就咒我死,也未免太不顧兄弟之情了。”
金無望怒聲道:“我爹爹將你收為義子,養育成人,又傳你一身武藝,哪知你卻為了爹爹遺下的些許產業,就想出千方百計來陷害於我,將我迫得無處容身,流亡塞外,歷經九死一生……”說到後來,他已氣得聲嘶力竭,無法繼續。
金不換微微一笑:“你可知道,如今我已是江湖中之仁義大俠,人稱‘見義勇為’,你卻是那惡賊快活王手下,為搜刮金銀的奴才,你胡亂造些謠言來誣害我,江湖中又有誰相信?
我縱然將你殺了,江湖中人也必定要誇我大義滅親……哈哈,那時‘大義滅親,見義勇為’金不換這名字被人喚將起來,便要更加響亮了。”
他居然越說越高興,索性仰面大笑起來。
金無望破口大罵,周瑩瑩也忍不住罵道:“惡賊,畜生……”
葉笙忽然道:“方千里、展英松等人,可是被金兄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