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運轉天眼通,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知道是怎麼回事,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一笑佛雖然膽大包天,此刻卻也不得不信這白影確是墓中的幽靈,駭得呆了半晌,突然厲喝道:“就算你是鬼,灑家也宰了你!”
他突然振起雙臂,飛身撲上去,凌厲的掌風直擊那白影胸膛。
那白影的衣袂都被震得飛起,冷笑一聲,身子竟然平平向後移開兩尺。
一笑佛又是一驚,咬緊牙關,正待再次撲上,哪知身邊風聲一響,葉笙已掠到他前面,厲聲道:“周瑩瑩,你玩笑還沒開夠麼?”
那白影忽然撲哧一笑,垂下衣袖。
朦朧望去,但見她風姿綽約,顏如春花,不是周瑩瑩還是誰?
她足下也是哈哈一笑:“還是葉老師厲害。”
說完,李洋笑嘻嘻的,鑽了出來。
原來,李洋方才在後面抱住了周瑩瑩雙腿,周瑩瑩身子自然不需彎曲,更不需抬腿,便能來去自如。
雖然群豪都是眼裡不揉沙子的老江湖,但在這鬼墓前,雪夜中,膽氣已先寒了,竟然無一人瞧出這一手來。
一笑佛亦不知是驚是怒,卻只有頓足道:“姑娘,你這手未免露得太嚇人了。”
李洋笑道:“但這位大和尚的確有些膽氣,連鬼都駭不倒你。”
一笑佛仰天大笑:“灑家雖非伏魔的羅漢,多少也總有些降鬼的本事。”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李洋輕輕一句話,便將一笑佛說得怒氣毫無,反向葉笙道:“這兩位天真活潑,與大家取個樂子,公子也莫要生氣。”
周瑩瑩瞟了葉笙一眼,冷聲道:“哼,他敢生氣麼?他揭穿我的把戲,我不生他的氣,已經蠻不錯了。”
一笑佛大笑道:“妙極妙極,這位公子委實未生氣……誰若能令這位公子生氣,那人的本事,也算不小了。”
周瑩瑩也忍不住展顏一笑:“他呀,他……”
悄悄走過去,悄悄擰了葉笙一把,悄聲道:“你是木頭人麼?說話呀!”
葉笙淡笑道:“好,我說話。我問你,你是怎麼來的?何時來的?進去瞧過了麼?”
周瑩瑩笑道:“你瞧你,不說話就算了,一說話就像審問犯人似的……好,我告訴你,你們在瞧那些屍身時,我就來了,一直闖了進去,本想瞧個仔細,但是裡面實在太暗,我們又沒有火摺子,我雖不怕,李洋卻嚇得直抖。我怕他嚇出病來,只得出來了。”
李洋撇嘴道:“羞不羞,你不害怕麼?為什麼緊緊拉著我的手,死也不肯放?我見你的手都嚇涼了,才……”
周瑩瑩跺腳道:“小鬼,你再說!”
李洋哈哈笑道:“你不說我,我自然不說你……”
突然,前面山岩中傳出一聲慘呼,自遠而近,呼聲雖低,但淒厲尖銳,懾人心魂。
到後來聲音已嘶啞,一條人影跌跌撞撞,自暗影中奔了出來,瞧見群豪,呆了一呆,伸手指了指,一個字還未說出,仆地跌倒,再也爬不起來。
群豪屢經驚駭,此刻竟似已有些麻木。
一笑佛首先衝過去,撕開那人的衣襟,前胸一無傷痕,背後卻有個紫色的掌印,五指宛然,浸然入肉。
莫希倒抽一口涼氣:“好厲害的掌力!”
一笑佛目光瞬也不瞬地瞧著那掌印,直有盞茶功夫,方自抬起頭來,望著葉笙,輕聲道:“公子可瞧出來了?”
葉笙點點頭:“瞧出來了。”
周瑩瑩跺腳道:“你瞧出來什麼?說呀!”
葉笙道:“紫煞手!”
周瑩瑩身子一震,道:“這掌印是紫煞手,真、真的?”
一笑佛點頭道:“半分不假。近五十年來,武林中有這功夫的,只有塞上神龍、毒手搜魂以及要命神丐三人而已,此外江湖中便無人具此掌力。”
莫希道:“但……但這三人,豈非都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