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我一直沒見過白於玉,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來頭。不過,那個紫衣女送給我的金鐲子,始終跟在我的身邊,並沒有被她收回去。
後來,我將這個金鐲子交給小倩和青鳳保管,又繼續在聊齋世界中游玩。
這一天,我來到金陵,住在客店裡,忽然看到有個長得很高大的男子,身上筋骨隆起,在飯桌座位旁徘徊猶豫,臉色黯淡,面帶悲傷。
我問他:“想吃點東西嗎?”
那人也不說話,我便笑著把自己的飯推過去。那人雙手抓著,一眨眼就吃了個淨光。我又給他買了兩個人的飯,一會兒又吃完了。我便讓店主人割來一隻豬腿,堆上一大摞蒸餅。
那人吃了幾個人的飯才吃飽,拍著肚子道謝:“三年了,沒吃這麼飽過。”
我說:“你是一個壯士,怎麼如此漂泊潦倒呢?”
那人回答:“罪犯天條,不能說啊!”
我又問他的家鄉,他說:“我地上沒屋,水上沒船;早上住在鄉村,夜晚睡在城市。”
我收拾行裝,準備上路。雖然我有空間戒指,可以將東西裝在裡面,但我現在是以凡人的身份在塵世間修行,自然不能表現得太另類。
那人跟在後面,戀戀不捨。我向他告辭,那人說:“你惹了一些不該惹的人,我不忍忘記這頓飯的恩德。”我很驚異,便帶著他同行。
路上我拉他吃飯,他推辭說:“我一年只吃幾頓飯。”我更加驚奇,對他很尊敬。
第二天,我乘船渡江時,忽然狂風大作,波浪滔天,江上的商船全部傾覆了,我和那人都掉進江裡。
不一會兒,風平浪靜,那人揹著我,踏著波浪,鑽出水面,把我送到一隻客船上,自己又破浪遊去。
過了一會兒,他拉來一隻小船,扶我上去,囑咐我躺著等著,而他自己又跳進江中,兩個胳膊夾著貨物出水,扔在船上。
然後,他又潛進江中,出入幾次,撈出的貨物擺滿了小船。
我感激地說:“你救了我的命,我已很知足了,哪敢指望連貨物都能保全呢?”檢查貨物錢財,一點也沒丟失。我更加高興,驚異地認為他是神人。
放開船要走時,那人告辭。我苦苦挽留,才一塊渡江。我笑著說:“這一場大災難,只丟失了一枚金簪。”那人要再入江尋找,我正要勸阻,他已跳進江中不見了。
我驚愕了很久,忽見那人含笑而出,把一枚金簪交給我,歡喜地說:“僥倖不辱使命!”
江上的人見了,無不驚駭詫異。
於是,我帶著那人返回家鄉,吃住都在一起。那人十幾天才吃一頓飯,但每次都吃得不計其數。一天,他又說要告別,我執意挽留。
正好天陰了下來,要下雨,遠處傳來雷聲。我說:“雲裡頭不知是什麼樣子?雷又是什麼東西?如果能到天上看看,才能解開這個疑惑。”
那人笑著說:“你想到雲中遊覽遊覽嗎?沒問題。”
過了一會兒,我覺得非常睏倦,伏在床上打瞌睡。當我猛然醒來時,覺得身子搖搖晃晃,不像在床上。睜眼一看,自己已在雲海中,四周全是棉絮般的雲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