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白熾平靜過後,便又直起身子去看那死去的屍體。只見上面衣服之中繡有銀光閃閃的小花,想必便是那侍衛身上的暗紋了。沒想到白日裡看不出來的暗紋,到了這裡卻顯現出來,倒是古怪。
趙南枝看了會屍體,覺得不太好,便又勸著鳳白熾道:“王女你看不如我們還是往前走吧,一直停留在這裡。那個人說不定馬上就會追過來。”
鳳白熾點點頭驚疑不定的說道:“好,我這就走。”趙南枝便又相扶過來,可是鳳白熾一直沒從剛才所見的景象中轉變過來。
又對著趙南枝道:“趙公子,你說到底是什麼人這樣狠心,接連在路上殺了那麼多的人。難道她就不怕嗎?”
趙南枝片刻都沒有接腔,只是對著鳳白熾緩緩開了口道:“王女,世上的人什麼樣的都有。都說人心難測,人心難測,大約就是這個意思吧。誰也想不到,最終會死在誰的手裡。”
鳳白熾十分不解,又問道:“我覺得在這山洞裡面,不會有人想要故意害人。留下山洞裡面的大都是步青冥和他的弟子,還有一些進來尋找他們的侍衛和金寶士。這兩撥人看著像是敵對的,可是我知道真的遇上了金寶士也不會拿步青冥怎麼樣。”
趙南枝起了疑心對著鳳白熾道:“王女如何這樣篤定?難道是有什麼發現了嗎?”
鳳白熾邊走邊傾聽這山洞裡的聲響,可是大約是沒什麼用的。因為這山洞自從剛才開始除了她們兩個人的腳步聲,都是一片寂靜。
於是對著趙南枝耐心解釋道:“是這樣的,我與顧安,就是那個顧大人在外面的時候都問過她。看她這樣的陣仗,就問她是不是真的奉了命要來抓這山洞裡面的人。顧安說皇上也不是想看到不好的事情發生,也只是嘴上說說罷了。要求找到人了就給她送回去。”
趙南枝聽了一會好奇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這次皇上這樣大的動作是要捉拿步青冥回去呢。指不定要坐牢判罪。”
鳳白熾笑道:“坐牢是會坐一段日子的,只是判罪卻不會。哎,烏月國說到底就只剩了步青冥這一個皇子。可是金貴著呢,皇上她不願意會想要他死。可能會給這位烏月國皇子在鳳都置房屋好好供養才是。”
說到這趙南枝想到了以前滿大街貼滿的告示,似乎就是講這個皇子的,同為男子如果他趙南枝被這樣貼滿大街。想必自己也是不行的,也難以下決心回到鳳都。
鳳白熾見身邊人不再說話,便喊道:“趙公子!趙公子?你怎麼了,是不相信嗎?”
趙南枝轉過頭只能看見身邊人模糊的影子,又因為鳳白熾一路上不停的說話所以不安的心才慢慢靜下來。望著前面黑漆漆的道路,似乎只要身邊的人還在,那麼自己也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他一直是這樣相信的。
片刻之後,趙南枝輕聲說道:“王女說的對,朝廷上的事情如果有了殺他的心,是不會這樣明目張膽的貼告示的。只是我若是這個烏月國的皇子,我也是不願意回去的。”
“哦?”鳳白熾不解道:“趙公子為什麼這樣說,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趙南枝又開口道:“自己的國家雖然不是鳳國打滅的,可是也是有著鳳國的緣由的。自己人打自己人想必步皇子一定不願再想起這件事,可是如果被強行留在鳳都,那也是不行的。時時刻刻都要看著別的國家存亡,自己的國家呢?所以我覺得不太可能會聽顧大人的。”
鳳白熾難免心中計較,這趙公子說的對,因著上面種種原由。還真的不能讓步青冥回去,回去也是對步青冥的糟蹋。真是不知道女帝是怎樣想的,她只想到這個亡國皇子可憐。可是卻不曾想想以步青冥現在的處境,還願不願意回去。
只怕顧安這次來是徒勞無功,這樣想想鳳白熾又覺得替顧安不值得。便不再想這個問題,只是自己心道:“這樣也好,免得我糾結。顧安的任務我不插手就是,可是那個步皇子嘛,我也不在管了。雖然被抓回去很可憐,要受流言蜚語的影響。可是至少被鳳都好好拱著,吃穿都不愁……”
這樣想了許久鳳白熾突然想起了在那十花寨中,步青冥的房間是多麼富麗堂皇。金磚做地,青玉為床。可惜鳳白熾只想到了步青冥逃出來還是有錢的,卻沒有想一想這錢的來處必然大有來頭,說不定還是一個十分危險的所在。
鳳白熾大概是走的累了,把身子靠在旁邊的石壁上,虛弱的對著趙南枝道:“趙公子我們走了這麼遠,還是歇會吧。你瞧我們走的方向,現在都看不見屍體了。”
趙南枝問道:“沒有屍體不好嗎?說明打鬥是在我們剛才走過的地方,這裡想必那些人沒有追來。”
鳳白熾沒有說話,沉默在二人面前停留了一刻,趙南枝才開口道:“王女你是說……”
鳳白熾道:“嗯,我是說我們走了這麼久還是看不到一個活人。是不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走這麼遠。而是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走了另一條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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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南枝突然大悟,猶豫了會問道:“那麼王女覺得我們還需要走下去嗎?”
這是猶豫了,鳳白熾心中也是疑惑的。要是一直順著走下去,難保還會是現在這個局面。倒時候回來要走不少冤枉路不說,難免會遇到什麼陷阱。
可是要是真的準備回過頭,卻又發現那個藏在黑暗處的危險人物不一定走了。說不定還在那個地方就等著她們回去之後,給上致命一擊。
想了許久鳳白熾還是說道:“我看我們休息會,還是往裡面走走吧。我怕回去之後,那人更加兇狠。一路上看來的屍體,皆是那個人的袖中箭弄的。箭尾處我特意看了看,都是處理過的,沒有什麼標誌。這個人倒是狡猾的緊。”
趙南枝點頭贊同道:“那就聽王女的,我們還是繼續走吧。似乎前方真的有……一些動靜。”
鳳白熾急忙凝神細聽卻沒聽出來什麼動靜,問趙南枝道:“趙公子聽的是什麼動靜,怕是我聽不太清。”
趙南枝才形容道:“有水聲卻不大,不仔細聽是聽不出來的。還有一些哭聲。”
鳳白熾難免納悶,問道:“水聲倒罷了,就是這哭聲來的十分蹊蹺。還好這聲音不大,不然聽著倒十分嚇人。”
趙南枝笑了聲對著鳳白熾道:“原來王女以前天不怕地不怕,卻是怕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
鳳白熾聽了也笑,問道:“怎麼就天不怕地不怕了,還有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本來就惹人好奇不是。難道好奇還不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