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順著這條黑黢黢的甬道走了好長一段路,路上因為只能跟著前方的人走,只有鳳白熾偶爾和江庶說一下話。其他人都格外沉默,特別是紅月,沉默的有些反常。
鳳白熾本來以為紅月過不了多久便會蹭到江庶身邊,甚至有可能盯自己一眼,然後示意讓自己從江庶和他面前讓開。不要不識好歹。
可是完全沒有,這一路上別說過來,就是轉身也是沒有的。背對著她們,似乎完全提不起興趣。
江庶無意間老是咳嗽,這引起了鳳白熾的注意。她這一路上已經觀察江庶許久了,覺得江庶表面並沒有嚴重的傷勢,可是為什麼從以前開始,她故意掩飾性的在自己面前咳了咳。估計是忍不住了才這樣,可是江庶看著也不像太嚴重的樣子。
她猶豫許久還是問了出來,對著江庶沉沉道:“是不是上回在鳳塵那裡吃了虧,怎麼身體一直是這樣。還行嗎?”
江庶偏過頭來看她回道:“這都是老毛病了。”見鳳白熾面上不是十分相信,便又解釋道:“紅蓮教在山中時日悠長,那山裡又是四面圍攏。其實是有些潮溼的,特別在下了雨後,很不容易乾燥起來。”
說道這,江庶抬頭看了一眼曲紅塵,然後又道:“紅蓮教的地面才用暖玉做了地磚,走在上面又保暖,又對練功十分有益。這才沒有讓教裡面的弟子染上邪風病體。可是,那個地方始終太潮溼了,每日在那裡面生活,我一開始是不習慣的。後來待著待著時間久了,便成這個樣子了。”
鳳白熾接話道:“時日久了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嗎?哎,江庶我想起你以前的樣子,那是多麼生龍活虎,英姿勃發。”
江庶不明白她為什麼說起這,便也轉過頭盯著她看,問道:“怎麼了?”
鳳白熾道:“不是,我只是想要感嘆一下罷了。你出來不容易這是肯定的,我心裡也明白。只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了我的好意之後,現在混到了這個地步。你——可有後悔過?我……”
話還沒有說完,江庶卻少見的打斷了鳳白熾的話,然後說道:“從來也沒有後悔過,什麼樣的選擇,到了現在也沒什麼用了。如今幾大門派相互聯合,怕是要變了。我看還不如把握好這次的機會,跟著師父她穩下來。”
鳳白熾覺得這樣的江庶似乎有些孤注一擲,有些以前沒有的不成熟。她不希望看到壞的結果,便又把到嘴邊的話說了出來,她對著看似不在意的江庶道:“你這個師父……看起來好像和那個彎月宮的宮主聯合的不錯。”
江庶面上忽然有了笑意,對著鳳白熾道:“沒想到鳳也對師父以往的事情那樣感興趣,可惜,師父似乎沒有那個意思。那個宮主說的話在我看來還是要有所商榷。”
鳳白熾極快的問道:“難道你知道一些事情嗎?”
江庶點點頭之後,就對著鳳白熾道:“我師父雖然風流了些,可是以往勾搭的都是城裡面的大戶公子。”
鳳白熾不由自主的的往曲紅塵的背影看去,這樣怡然自得的在以前的老情人面前,面不改色的談笑風生。要是放到鳳白熾身上,那是萬萬不敢的。
她毫不懷疑這紅蓮教的教主風流一說,只是對於江湖中鼎鼎大名的曲紅塵教主,愛好卻是勾搭閨門公子這一說,未免太過震驚。她還順便想起來以前江庶無意中和她講的,曲紅塵的相好專門跑到山頭上破口大罵。一罵就是一整天。
心中嘖嘖兩聲,面露嫌棄之色,可是江庶卻突然道:“在我看來,我師父的眼光不太喜歡像……嗯,這個宮主這樣花哨的。”
鳳白熾覺得有趣便又問道:“那你師父到底喜歡什麼樣子的?”
江庶輕聲道:“她好像喜歡文雅一點的,最好會讀書的。”
鳳白熾點頭說道:“就是喜歡識字的公子是不是,這也不算難。可是現在公子大都養了個嬌脾氣,識字倒是簡單,要是真會讀書的怕是也少。”
江庶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然後說道:“不錯,這個彎月宮的宮主雖然武功了得,據我所知,卻是個不認識字的。恐怕不是我師父心中的那個人。”
鳳白熾沉默了一會,然後追問道:“那他說你師父不赴他的約,這又不可能是杜撰的吧!我看你師父還是不想承認也沒有說話。
”
江庶緩緩把手又搭在鳳白熾的肩膀上,才說道:“無論事實到底是怎樣的,我想師父一定有她的原因。我們只好看著吧!還有你這樣想知道我師父的事,真的是好奇嘛?”
鳳白熾笑道:“行了,不問你了。你好好休息,江妹妹。”
江庶卻使勁捏住了鳳白熾的肩膀問道:“你說什麼?我記得你的年齡好像比日雪還要小吧?”
鳳白熾忍不住痛呼一聲然後道:“好好好!算我錯!江庶快鬆開。”
江庶低笑幾聲卻突然發現似乎身後很快的跟上來一人,她斂了笑意然後對著鳳白熾道:“好了,以後不敢動你了,心疼你的人這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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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白熾還沒察覺來人,卻聽到了趙南枝的聲音在身後急道:“怎麼回事?王女可有受傷?”
鳳白熾愣了愣,才轉回身對著追上來的公子說道:“沒有,只是江庶鬧著玩呢。趙公子也走到前面一些,免得看不見火油。”她說這話本來就是擔心後面公子望不見路,可是這樣一說下來氣氛又十分尷尬。還不如不說,趙南枝也是沉默了好一會,才艱難的說道:“好。”
隨後便聽到左側上來一個人影,鳳白熾心想幸虧趙公子還算比較聽話。再轉眼一望,卻突然發現身後還跟著一人,細看原來是愁眉苦臉的江日雪。
他自從到了這個山洞後,就沒在和自己搭過腔,鳳白熾便也沒去討個沒趣。可是現在看來,江日雪彷彿在紅蓮教裡面過的並不好。這樣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即使見著了教主也還是這個樣子。恐怕江庶並沒有對自己完全說完心中的事情。
趙南枝走在鳳白熾身旁,一直盯著前方的人看,可是突然小聲提醒道:“等會到了上面,我會護著王女離開。王女放心就是。”
鳳白熾覺得不太理解,怎麼所有的人都要自己離開,她不覺得前面那兩個宮主和教主看得上自己。要把自己留下來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