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厄盯著他只笑,謝青雪恍然若失,心下琢磨不透此公子的來歷越發心驚起來。又見陳厄把眼睛睇往桌上的杯盞,手就附了上去。他以為陳厄是要吃茶,可是那手卻只是挑了挑杯蓋然後又放下了。順帶著那人的眼也開始轉向他。謝青雪心裡一怔,面前人卻又似乎靦腆著低頭,手中捏著那個帕子扭動嘴裡說出的話,卻叫謝青雪放了心。
陳厄對著他道:“你不要介意,我是猜的。再讓我猜猜,是不是跟江庶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叫鳳白熾的王女?”
謝青雪的心又提了起來,看著他問道:“你為什麼這麼想?”
陳厄的臉長的算是精緻,加上他愛笑又有酒窩,總是看著像個不足二十的少年。謝青雪看著這樣的他心裡又顯然不信他會打什麼壞主意在上面。
陳厄不覺有異說道:“不是我這樣想,鳳王女以前也跟著混過幫派,”他注意到謝青雪聽到這擰了下眉,於是繼續道:“這——想必謝公子不太瞭解這裡面的事情,鳳王女跟著的那個幫派名叫裘火,前一陣子鳳都出的那件血案便是在裘火幫的院子。”
謝青雪心中不忍,原來鳳白熾以前竟然還有過這些事情。只是道:“這件事情我倒是有耳聞,不過了解不多。王女怎麼會跟她們扯上了關係。”
陳厄笑道:“公子別見怪,幫派並不是您想的那些。我也是管幫派的人,我管的是惡小幫,跟江庶的裘火是差不多的。我們做幫派是為了做走鏢的生意,沒有爭強好勝搶奪地盤的意思。所以王女選的那個幫派還算正常。”
謝青雪抬頭又望向了窗外,那窗戶上還擺著一盆紅色的花,花葉擺動。
陳厄道:“說句實話,我與江庶也是認識多年,我清楚她的脾性。有的時候脾氣大了點,可是心還是好的,王女在她的裘火幫一呆就是八年。我也常與她們走動。”
聽到這,謝青雪察覺了陳厄的意思,問他道:“原來你們都認識。”陳厄接著道:“正是,正因為我認識,我才確定是她們後放下了心。還要過來走一走。因為我想知道她們的訊息。”
謝青雪輕聲道:“就算昨夜是江庶,可是你為什麼要找她呢?是找江庶,還是找她們?”
陳厄站起來走到謝青雪旁邊,這樣他就比謝青雪高上許多。低頭看著謝青雪問道:“謝公子你為什麼這麼在乎我找誰?”謝青雪把目光移開道:“只是隨便問問,公子不願意說那便不說吧。”
陳厄卻連聲道:“不不不,沒什麼不願意的,我啊,”陳厄轉過了身慢慢走近了窗前,伸了手把那盆小花舉在眼前。又呢喃著說道:“你跟我都是男子,說一說也無妨。我之前也說過我管的那個惡小幫跟江庶的幫派也好有往來,我本來也是閨中男子,並不是一上來就是幫主。只是長姐沒了,幫派裡面總要有人出頭。於是跟江庶她——也有些來往。”
說到江庶,陳厄臉上露出兩抹紅暈,又低下了頭,謝青雪瞭然,原來大抵不過還是個公子,心中對於喜歡女子的歡喜之情也是有的。大概是喜歡江庶吧。
又聽他怯懦道:“我的確是喜歡她,很久了,我沒對她說過。”謝青雪微微一笑,道:“既然確定了心意為什麼不說呢?”
陳厄不好意思道:“江庶平時待人防備心太重,怕是她也將我當做與她一起競爭的那些對手。我當時想要慢慢來,再一點一滴的對她說了。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出來了這檔子事,我就再也沒了她的訊息了。”
說到這陳厄忽然轉過身,直直衝到謝青雪面前,屈膝下來,一隻腿已經跪在了地上。謝青雪連忙把雙手扶上陳厄的肩膀,呼道:“厄公子你這又是何必!有話好好說。”
雖然謝青雪使了極大的力氣,可是手中扶著的公子竟然是一點都沒有撼動。他想了想,大概幫派中成長的公子都是有些功夫在身的。便也不使勁了,只是勸道:“你看你,我也沒說你什麼,怎麼這樣衝動。起來說話。”
陳厄趴在謝青雪膝頭,把頭埋向謝青雪的腿上,聲音已經帶著點茫然不知所措,他說道:“謝公子你就當可憐可憐我,把江庶的地方告訴我。我很想她,現在就想馬不停蹄的趕過去見她,把我的心事全部說給她聽,無論她以後還回不回鳳都,我都要跟她在一起。”
陳厄說的真情實意,觸動到了同樣擔憂鳳白熾的謝青雪的心。他把伸出去的手放到了面前這人趴著的頭頂上,說道:“好吧,你不要著急。我就告訴你吧,她們現在很安全不要緊,只是你萬萬不可告訴那門外之人。她們不是真心要找江庶和鳳王女的。”
陳厄抬起頭臉上還淌著淚珠,謝青雪才發覺自己的衣衫上也沾染了些這人的淚水。他心一動,從懷裡拿出自己的帕子,就著陳厄臉上的淚痕仔細搽拭。陳厄忍不住一愣,見謝青雪一直看著自己,面上有些哀愁。便很快反應過來說道:“謝公子很溫柔呢。”
謝青雪猛然聽這人不哭了又來誇自己,便也笑道:“陳厄公子性情直爽,傷心處便大哭,開心時卻大笑。倒是我們不常見過的公子。我是不討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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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厄就著謝青雪扶來的力道起了身,把謝青雪的帕子拿過來搽搽臉,又毫不在意的把帕子放入懷中。謝青雪看見了也不說,只是笑著問道:“可算是不哭了?”
陳厄面上變得羞惱了些,只是對著謝青雪回道:“公子快別說了。”謝青雪見他當真不好意思起來,便也不再打趣他。又把他拉坐在身邊。又將他原來坐那兒的茶杯推過來,示意他喝兩口。
陳厄皺眉道:“我不愛喝茶。”謝青雪卻是笑著勸他,說道:“剛才你哭了這麼會子功夫,也要給身體補這麼多的眼淚不是?還是喝一點吧!”
陳厄見他真心相勸,便甜甜一笑道:“那麼我就喝上一點吧。”謝青雪點頭,又看著他。陳厄才把面前這盞茶杯端起來,仰面灌了下去。謝青雪見他喝的快,自己也端起了杯子抿了一點,喉中頓時舒暢了不少。
兩人相視一笑,陳厄緩緩說道:“謝公子剛才說要告訴我實情,既然公子知道她們在哪,還是快告訴我吧!”
謝青雪道:“她們本來和我是一路的,只是與我走散了,才分開的。直到昨天我也沒弄清楚她們到底躲哪去了。還是晚上的時候江庶過來找我,我才知道的。原來她們沒走多遠,就在那邊的柳府上。是那邊在山頂碰上的公子相助與她們。”
陳厄對著謝青雪指著的那個方向眯了眯眼睛,問道:“真的就在那裡嗎?”
謝青雪聽他這話有些不對勁,只道他盼望見到江庶,心中急切。便安撫道:“我知你心情,又怎麼會說些話來鴻你呢?就是在柳府,你現在出了門直接去,就能在那裡面見到她們。直接說出她們的名字就好了。”
陳厄緩緩笑開,十分感激的說道:“那就多謝謝公子相告,我必定會去見她的。”
謝青雪不在意,又見陳厄緊盯著哪處望,怕給人看出什麼破綻來,便提醒道:“公子不可一出門就往那邊去,會引起樓下的人懷疑。我看還是入夜了去吧!我看公子也有功夫在身,不知道輕功如何,可翻的上那圍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