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白熾昏睡了一夜,早上醒來的時候因為碰著了一個冰冰涼的東西。她拿起來一看,是一把黑鞘寶劍。渾身漆黑,劍穗子很細也是黑色的。她忽然記起來昨晚似乎她忘了把劍還給趙南枝,但是她也記不清了,是不是自己喝醉了瞎想的事情。也許昨天自己根本就沒有約趙南枝去宮側門那處。只是自己昨晚做夢罷了。
她這會迷迷糊糊又想起一回事來,忙招手喊著門外的小童道:“快去!把翠玉給我叫來!”門外的小童本就是支使著跑腿的,他聽了吩咐連忙跑到廚房,見到翠玉正在鍋裡熬著粥,便著急拉著他的衣袖。翠玉一怔,看著小童問道:“這又是怎麼了?”小童道:“翠玉哥哥快去吧!王女醒了,看樣子酒還沒散呢,眼睛紅紅的看人可嚇人了!”
翠玉笑道:“她既然睡醒了也不礙事,等會我把粥給她盛了去。”小童低下頭,似乎是不願離去。盯著翠玉的手發呆,翠玉見了一面從鍋裡面挖出一碗粥,順便遞給他道:“你一大早的睡懶覺又沒趕上吃早飯吧?拿著,到那邊吃去。我先去服侍王女起床,你啊吃了粥再去,不必害怕。”
小童接了粥連忙跑到對面的一個空閒灶臺上趴著,他順手拿起了旁邊的一隻木勺往飄著紅梅花瓣的粥裡面攪了攪,才開始吃起來。
翠玉笑著一直盯著那小童,又問道:“花玉在院子裡嗎?”小童看也不看的回道:“不在,花玉哥哥說今日沒有落花要他掃,所以沒來。只顧的在屋裡睡覺呢!今日連早飯都沒吃。”
翠玉這才擰了眉頭,正要說什麼卻又咽下去了。
小童看翠玉又從盒子裡面拿出了一隻青玉碗,同色的勺子。從鍋裡又舀了粥起來,正好裝進碗裡面才把盒子蓋上,提了出門去。
翠玉一路行來,心中卻暗自思索花玉的事情來。花玉小時候還蠻乖巧的一個小童子,就像剛才廚房那小童一樣。可是現在越長大越發憊懶,有的時候還出口頂撞王女。真是不知道怎的縱了他。一定要王女壓著他立一下規矩才行。到了門口,翠玉等了一會才進去。
進去了一看,王女哪裡起來了,又是躺下了。窗邊擱著那把昨晚怎麼都不肯放下的寶劍,以往不是沒有王女極喜愛的配劍,可是那都是有著不俗的花樣的。不是色彩出奇,便是劍身上鑲嵌著少見的好看的珍寶。
沒有一樣是如今這樣平平常常的只塗了一層黑漆的劍鞘。也許裡面的劍身有什麼文章,翠玉這樣想到。他把粥從盒子裡面拿出來,放到桌上。又去窗前喊王女起來。
“王女!王女!起來吧。”聽見翠玉喊她,鳳白熾連忙起身拉著翠玉的手問道:“翠玉!昨日是不是父親來過,他說了什麼?母親真的要我入朝了嗎?”
翠玉不好說謊也點點頭,實話告訴了她。鳳白熾一下子又歪倒在床上,翠玉連忙拽著她道:“可別在睡回籠覺了,快起來吧!起來把粥喝了。”
鳳白熾聽見這樣講點點頭,伸著兩隻手在上面,翠玉見此無奈也只把手伸過去拉她。等把她拉起了,又給她搽臉,弄衣服。可巧,就在這時,劉襲大老遠就朝屋內喊道:“鳳,快把那件白衣裳穿起來,今日大家都忙著遊湖,我們四個君子當然也要去湊湊熱鬧。”
鳳白熾一聽想起來,劉襲還真的給自己送過來一件衣裳,說是專門在鳳都裡尋了裁縫做的。給她們自詡的四君子一個顏色做了一套。果然,劉襲踏進來臉上笑嘻嘻的,正是穿了那件藍色繡了蘭草的衣服。下襬分為四幅,倒是比平常的袍子多了兩幅。不過走起路來,紗袍搖曳,格外好看。
劉襲看見鳳白熾正穿衣呢,用摺扇往自己頭上一敲,道:“我來的真是時候,幸虧趕上了你才起,要不然等會又換衣裳的估計你都要嫌麻煩呢!”
翠玉向劉襲行禮道:“貴女好。”
劉襲瞧見了笑的更暢快了只道:“哥哥好,快快幫你家王女把那件衣裳找了來。樣式跟我這樣的差不多,只是上面繡著梅花。
”
翠玉想了想又走到衣櫃面前,把衣櫃開啟,在裡面尋摸一陣取了件雪白的袍子出來。鳳白熾見了白袍似乎有點不樂意,本來她也是很喜歡穿鮮豔的衣袍,以往對於白袍也是穿的。穿在身上似乎衣袍翻飛間格外的好看。只是自從在宴席上見過謝青雪後,她才覺得原來白袍也是要挑人穿的。像她這樣胡亂穿著到不是不好,只是不太合適。具體為了什麼,大概她覺得世上再也沒有比謝青雪穿白袍要好看了。
劉襲見了在一旁喊道:“還有一個銀色的披子別忘拿了。”
翠玉轉過身一望,果然在裡面角落處還有一個銀色的長綾樣子的披子。鳳都人愛美,往往出了什麼樣式潮流的東西都紛紛趕著去做,自己也要有一條。這個披子的樣式他在那些個侍妾身上見過,似乎是最近才流行起來的,好像跟武林上一個全是男子的宮有關。
那個宮的宮主就是身上披著一條長長的青綾出名,引得鳳都裡面的男子跟風。不少女子也因愛慕的關係,也開始跟風做了披子披子身上。不過樣子都是到腰間長就不錯了,再長的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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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鳳白熾這條銀色披子倒是做工講究,純色的。也長一些,到腿間。王女把繡有白梅的暗紋袍子穿上,又拿過銀披子往腰間一系。
劉襲驚得瞪大雙眼道:“使不得,使不得,這可是披在肩上的,怎麼能繫到腰間呢!”
翠玉也是笑道:“快解下來吧,出了門別人都要笑你呢!”
鳳白熾看了看笑著的兩人道:“這有什麼要緊,你們瞧我把這長長的東西往腰間多圍兩圈。這不也蠻好看的嗎?幹什麼非要披著,倒想公子們的打扮了,好啊,劉襲你是不是故意讓裁縫這樣做的?”
劉襲拱著手道歉,“王女你可別瞎想,只是最近流行這樣,我才讓她們做了的。”
鳳白熾點點頭道:“恩,這袍子顏色太乾淨了,我不愛穿,換了一身吧。反正就我們幾個好友。”
劉襲卻道:“使不得!哎,王女今日玉成也來了,是我鼓搗著她們一定要穿這些衣裳去遊湖的。你可不要做獨行的那個!再說了我不是見你和玉成似乎有點誤會嗎?所以我想著今日不如咱們趁此說開,好好的玩一圈。”
鳳白熾低頭看了看身上穿好的白袍,心道:原來大家都知道我和玉成這樣尷尬的氛圍,可是那一次失火的時候,的確秦玉成不該說那樣的話。我沒錯,只是秦玉成還沒想開,只要她想開了自然二人的氣氛就好了。這些都不需要擔心,只是鳳白熾也覺得秦玉成這樣子長久的生氣似乎是太計較了。
不再看衣衫,鳳白熾端起碗一下子灌了。便挾著劉襲往府門走去。
出了門是一輛四面只掛著黃色薄簾的大轎,劉襲喊了八個人來抬。很是奢華。
鳳白熾看了看已經在轎子上的顧秦二人,顧安穿著一身青紗袍,而秦玉成卻穿著那一身明晃晃的黃色繡有大朵菊花的菊花袍。腰間別著一個同樣的荷包,手上少見的拿著一把半月形狀的紗扇。上面畫著一些小叢菊,肯定又是劉襲這廝想出來的東西。
鳳白熾道:“你這,是不是太招搖了。馬路上可能這轎子一走,別的馬車往哪擠呢?
”
劉襲朝她擠眼道:“哎呀,圖個好玩嗎?這麼計較幹嘛?快上去吧,再說了我們又不是犯人遊街還要遊個三四回。只是坐著這個轎子去湖邊,到了湖邊自然有船給我們坐。不就一會功夫嗎?”
鳳白熾想想也是,便拉著劉襲上了轎子。她沒有坐過這樣誇張的東西,以往王爺也不讓她們鋪張。所以她一般有事都是騎了馬,路程稍遠或者是去赴宴才會使喚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