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開口的公子臉上一紅,也不在跟鳳羽說話了。只是安靜的吃起飯菜來。
劉襲在一旁似乎想要緩解氣氛,便舉著一杯酒對著鳳羽道:“皇子大駕,看得起我們,我們是一定要有表示的。既然不吃菜,那就讓我敬皇子一杯怎麼樣?”
鳳白熾忍不住望向鳳羽,她這個皇兄她不怎麼接觸過,不過既然是鳳塵的親兄弟。想必脾氣也好不到哪去。
鳳羽擰了眉,鳳白熾心裡一掉。就見他看了看身側的顧安又轉過來盯著自己,眼中含著一抹厲色。鳳白熾正回想自己剛才是不是做了什麼惹他不高興的事情,鳳羽的聲音就傳過來了。
他道:“既然敬酒自然不該你一個人敬。”
劉襲一怔,這是想要桌上的公子們一起嗎?好嘛,果然皇子皇女們都不是好對付的。她向著周遭一望,見鳳白熾也看過來了。
鳳羽又道:“我知道你們想什麼,我啊也不要你們敬我,我又不是那斤斤計較的人。我也不要你來敬我,倒像是主人家的反倒要客人敬。我要她來敬。”他手指著的是鳳白熾,鳳白熾臉上看不出來,心裡卻是嘀咕:遇上這兄妹兩總是拿我灌酒,好嘛又是這種玉釀春。
不過她臉上不顯也看著鳳羽微笑,鳳羽見她望來又道:“王妹瞧我幹嘛?我可不是要灌你,可是你這朋友說要敬我。我一想,在坐的也只有你我是皇家人。可不就要找妹妹來陪我喝一杯。我也肯定會喝的。”
鳳白熾也沒回他,只是想既然那天皇上開宴自己就喝了三大盞,那麼現在這樣一小杯怕什麼。總不至於像那次一樣醉個一天一夜。總得那是自己第一次飲酒,倒也是父親的意思,平常他和母親怎麼著的都不管我。只是在喝酒這方面管的甚為嚴厲。嵐王夫身邊的翠玉這麼的兩頭跑怕是還存了監督自己的一份心。現在可不是我不自持,而是皇兄要我飲我有什麼辦法。
便將一杯酒放到唇邊,剛想一灌而近不料從對面伸出一隻手,上面的白袍上恰巧也繡著一些類似水紋的線條。仔細來看,卻原來是一組蘭草圖,圖案秀的小巧雅緻,疏落有致不伸到眼前大約也是瞧不出的。
鳳白熾手中的酒杯被這隻手取了去,是顧安可能看不過去便伸了手,取了酒杯後就去看鳳羽道:“你想喝酒,不必灌她。我陪你喝罷了,她不當飲酒。”還有一句話顧安沒說出來,不當飲酒的人喝酒傷身。
說完就舉著杯子喝了,鳳羽在一旁沒想到顧安突然來這一手,見她來擋酒倒是笑開了,“既然你要喝,那麼我就陪你吧。”
也喝了酒,放了杯子。又轉臉去看顧安,顧安沒理他。又看著對面人道:“玉成你別光坐著,既然來了跟著大家也吃些東西。
”
她這樣勸了,鳳白熾才忙的去身邊坐著的公子裡面尋找,果然秦玉成也在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坐了許久竟然沒發現在公子堆裡的秦玉成。
秦玉成穿著淺色衣裳,倒是混入了喜好穿著淺色衣裳的公子們一處。顧安也是一開始沒看見她的,只不過剛才鳳羽要這些公子們飲酒的時候,她隨意撇了一眼就看見了板著臉坐著的秦玉成。
秦玉成的大哥死在紅蓮坊本就不光彩,可是沒想到的是屍首也在那場大火中燒了。自那之後,她總感覺每次和鳳白熾相聚的時候總有那麼一種彆扭感。那便是秦玉成了,以往最愛和劉襲一處混玩的世家貴女,竟然像是在那夜一下子長大了許多。也像成人般開始憂思一些或許不干她什麼事的東西。臉上也沒了笑意。
顧安怕秦玉成為她哥這事情憂傷過度,便想要她多與劉襲她們多說說話。
秦玉成這才舉起筷子,取了面前的一盤堆成山堆的菜吃了。那也是默默的吃,其他人也都沒怎麼注意到秦玉成的表情。
鳳白熾自覺自己在紅蓮坊似乎對秦玉成說的太過,看秦玉成老夾面前的菜式,便挑了自己這邊吃著還行的東西到她碗裡並對她道:“玉成,吃些這吧,宮裡面新出的樣式,味道也是可以的。”
秦玉成見王女給自己夾菜倒是一怔,反應過來後忙拱著手給王女道謝道:“多謝王女好意,不敢勞煩。”
劉襲在一邊道:“哎,說什麼勞煩不勞煩的這不是生疏了嗎?玉成我們一起玩的多好,幹嘛對王女也這樣將禮呢?”
秦玉成道:“以前貪玩好耍,想是也惹了不少人的嫌棄。如今大一些了,父母親都在教導。所以玉成自然是要守著禮些。”
劉襲見說不過她便嘆道:“罷,罷,玉成你要這樣那就這樣吧,只是我們還和以前一樣的好嗎?”
秦玉成低頭看著碗裡的青色菜品道:“那是自然的。”可是手中的筷子卻再也沒動過。
鳳白熾將這一幕瞧在眼中,她心中不是不憐惜秦玉成,只是她回過頭來只以為兩人大抵只是觀念有些不同罷了。人還是那個人,可是秦玉成卻不這麼想,她不由問自己道: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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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如流水,大臣都是流轉在席間,一會去那邊,一會來這邊。也有幾位喝糊塗的就倒在鳳白熾這邊,不一會便由宮裡面太監扶著出去,送到自家馬車上,免得大人們在宴席上出了醜。明日上朝不還得羞死。
也有幾個想來結交顧安鳳白熾這一桌的貴女,不過大都說不了幾句,便被劉襲說的暈頭轉向,不知所云了。也都被打發走了。
劉襲扯著鳳白熾的袖子道:“王女一會裝暈了,我們扶著你出宮玩去,這裡烏煙瘴氣的不美。”
鳳白熾一聽大約又是要去上春江樓之類的了。不過這也難免,就連她十幾歲偽裝身份和江庶創辦裘火的時候,也不免要和各個幫派主人接觸交恰。只是那時候的酒是被江庶幫著擋了。她似乎眼前有些花,看到了身旁坐著的劉襲一笑,又看到了正在被鳳羽糾纏不休的顧安,她心中豁然開朗:江庶你不幫我擋酒,我就沒有擋酒的好友了嗎?哼,你那樣的臭脾氣,想必在外面再也找不到我這樣的好友了。以後等你後悔的時候我可要……
想到這裡,她想不出來要個什麼方法,便索性不再想了。往桌子上一趴,驚動了公子們,他們紛紛出聲道:“王女!王女!這是怎麼了?快來人!快來人!”他們不知道實情,只以為這位王女在這邊出了什麼事情,鳳羽倒是懷疑道:“這又沒喝酒,怎麼打跟那些醉酒的大臣一樣?真是奇怪。”
劉襲連忙道:“公子們莫喊,這是王女老毛病了,無事無事!我們先扶著她回府,一會她就好了。”
見她生的圓潤可親,說的鳳白熾又是一個沒聽過的怪毛病。便又笑了,也不再喊著遠方的小太監過來了。
劉襲忙給各位公子躬身,順便給顧安秦玉成使眼色,道:“這樣就不打擾各位了,走,我們先走,現下里有不少已經離席了。我們這會子走也不當回事。”
顧安聽了也站起身,她不像劉襲這樣多禮,起身就要往外走。鳳羽在桌下使勁扭著手帕,見她們走遠便冷哼一聲,起來也走了。
燈火暗暗,一行人走到宮門口,劉襲便放開了鳳白熾的手。鳳白熾道:“劉襲怎麼放了,不是說要送我回府嗎?我還有點暈。”
劉襲笑罵道:“王女你真是的,我跟你商量好的,說是一路尋個由出來。你倒好裝暈也要裝個十足,這一路走來只把身子往我身上一歪,也不走道。可累壞我了。”
顧安抿嘴笑,秦玉成臉上也變柔和。鳳白熾從劉襲身上起來一望,見旁邊還跟著一個穿黃衫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