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靜雨堂,卻見已經很少回家的大王女鳳執穿著黑錦衣早已端坐在桌案一側,見著鳳白熾進來,也起身相迎。
鳳執待看到翠玉也跟著進來後眼睛一亮,也顧不得再和鳳白熾寒暄了,直接靠近翠玉身旁親暱的問道:“原來翠玉還在侍奉小妹梳頭,這可真真是委屈了翠玉,”
她邊說著,邊將手伸出,說著話就要把手放在翠玉的肩上,卻不料從身後伸來一隻搗亂的手一下把她的手握住。
鳳執向旁邊一看,挑起一眉似是對於鳳白熾的動作很無解,等著她回答。
可是鳳白熾明白,若是自己剛才不阻止這大王女,怕是今天來此吃一遭飯便要把翠玉吃沒了。
說起來也沒有什麼,就是大王女還在府上的時候對翠玉很是喜歡,幾次三番向鳳白熾父親嵐王夫要人,可是都被嵐王夫擋了回來。
主要是翠玉自己沒看上她,可是這話不能直說,直說就是有損王威,輕者逐府,重者就是滅門了。再說了翠玉從小跟著鳳白熾長大,說是下人其實跟自己哥哥差不多。十幾年的陪伴親情更多了。
鳳白熾與鳳執大眼對小眼看了許久,終於被遲遲來的鳳三王爺打斷了。她們齊齊向鳳王爺問好,鳳王爺只是嗯了一聲便示意眾人坐下。
鳳止倒是跟自己這個大王女穿的衣衫顏色相近,再看鳳白熾,穿著一襲淺色衣衫又正好坐在雪地的那方,被反過來的雪光一刺眼,心下突生一股躁意。
說出口的語氣也不耐煩了起來,她道:“剛才你們姊妹兩在爭什麼呢?”
她看二人不答話,而鳳執面上有些尷尬之意露出,待看到側立於門前的穿著青色棉衣的翠玉後,才估摸出了點味道。
她看翠玉如一杆青竹樣的立在雪地之前,白皙膚色被凍的鼻上微紅。突然笑了一下,對著鳳執道:“你的眼睛倒是尖,府裡就這麼個出挑的人老被你盯著。哎,你這樣讓人家的男子的臉面丟在哪?追求美人這事風雅,可你用錯了方法雅事到變得俗氣,別說我看不上,就是隨便大街上拉個男子脫了你這身皮也還是看不上你……”
鳳王爺眯著眼睛又轉去看了鳳白熾許久,見她一如往常低著頭,任由小侍將玉盤上擺設的冬梅摘了去,一隻手從那淺黃錦衣中伸出就要去拿小侍手上的鏤空牙筷,一樣的悶不吭聲,她突地將手中酒杯狠狠往桌上貫去。
佈菜的小侍嚇得連忙跪下,鳳白熾茫茫然的向鳳王爺望去,不知怎麼孃親又發怒起來。便也沒拿牙筷,把頭又低了下去只看著桌上滿席的繁多菜式發呆。
鳳三王爺像是極為火大,指著鳳白熾身邊小侍就斥道:“幹什麼不要他給你佈菜?你以為這祖上傳下來的規制是說著玩的嗎?你想怎樣就怎樣,難怪你連你姐姐都敢頂撞!你,”她指著那小侍吩咐道:“你把每樣菜都夾一點給她!看著她吃完,不然我就讓你去戒堂領二十板子,哼!行了,吃飯吧。”
鳳白熾心下到沒什麼感覺,反正自從姐姐們離府之後,這老孃突然的就對著她上起心來了。
這樣的吵罵她捱了不知有多少回了,所以心內並不在意。可是這冰天雪地的,捱了板子,傷口好的不快不說,還極有可能紅腫發聵,少說也得半個月才得好。
她只當大姐回來後,把她鳳白熾比的還不如牆邊野草,所以也按照鳳王爺的吩咐沒有再動過。只是小侍不一會就把個個菜樣挑了個遍,生怕錯漏一樣被王爺看去領了罰。
鳳白熾看著堆的比自己臉還高的菜碟發愁,可是王爺又對著坐在自己身旁的鳳執道:“我看出府的王女就你回來的勤,怕不是光為了來看我吧!”
鳳白熾心內道糟,看王爺老把話往翠玉身上引,十有八九是動了要成全鳳執的念頭。她忙起身,向鳳止王爺開口留人道:“母親,翠玉侍奉孩兒已久,孩兒捨不得他離去,”
“瞧瞧,”鳳止搖了搖頭繼續道:“我還沒說什麼呢,你就急的跳腳,怎麼?你大姐問你要個人還不成了嗎?”
鳳白熾道:“並非如此,只是父親侍疾需要翠玉,旁的人怕是侍候不周,兒心裡有愧。”
鳳王爺又緩緩放下夾菜的手,臉色變沉,“你到是孝心,哼,每次在我面前找理由找的這樣多,可是為什麼到了殿上你是一句句憋出來,失言失儀,平白教人看我鳳三王爺的笑話!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護著趙家那公子,皇上已經盯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