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樹錚和雲珠的腳步很輕,小丫頭根本沒有發現。只見她徑直上樓,穿過雕花走廊,在一處房間前停住,輕輕地扣門:“師長,師長!”裡頭沒有回應。小丫頭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兒,躊躇了一下,不敢再敲門,返身朝樓下走去。陸樹錚拉住雲珠,敏捷地一閃身,正好躲在走廊的一根圓柱後,避開了小丫頭的視線。
陸樹錚走到房間門口,示意雲珠敲門。雲珠會意,先是輕敲了兩下,不見有回應。陸樹錚握起拳頭,做出一個使勁敲門的動作,雲珠點點頭,把門拍得山響。
“別敲了,給老子滾!攪了老子的好事,老子斃了他!”房間裡傳出王師長的咆哮聲。兩人把耳朵貼在門上細聽,除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還有一個女子的哭聲。“你退後”,陸樹錚揮揮手,雲珠趕緊退到一邊。
陸樹錚拔出皮帶上的手槍,後退一步,集聚全身的力量抬起右腿猛地一踹,門開了,兩人都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房間裡一片狼藉。地上全是瓷器碎片。茶几掀翻了,窗簾扯落在地。時英蓬著一頭『亂』發,雪白的脖子上兩道鮮紅的血痕格外醒目。她舉槍指著王師長的太陽『穴』,眼睛裡噴『射』出絕望的、令人膽寒的光,就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獅子。
王師長肥胖的身軀委頓在地,坐在地上哧呼哧呼喘氣。雲珠撲過去,將時英緊緊抱在懷裡,時英渾身一軟,手中的槍掉落在地上,伏在雲珠肩頭放聲大哭。
王師長怒不可竭,指指陸樹錚,又指指雲珠:“他媽的,誰放你們進來的!”陸樹錚揪住王師長的領口,一把將他提起來:“這種事你也幹得出來,軍界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王師長打了個呵欠,抹了一把臉,鼻涕眼淚一起流,不耐煩地說道:“要不是老子鴉片煙癮犯了,早就得手了。放開,放開,你先放開。”
陸樹錚揪著王師長的衣領,一直將他『逼』到牆角,冷冷地說道:“姓王的,你膽子也太大了,這兒可是京師,由不得你為所欲為!”
王師長哈哈大笑:“陸樹錚,你還來勁了,是不是?你今天把老子抓進警察廳,老子明天就能出來,你信不信?”
忽然,時英從雲珠懷裡掙脫出來,抓起腳下的槍,槍口指著王師長,尖聲叫道:“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王師長嘿嘿一笑,指著時英:“來勁,真來勁,小娼『婦』你別得意,老子早晚辦了你!”
陸樹錚拿槍抵著王師長的太陽『穴』,對雲珠說道:“你帶著向小姐先走,衚衕口有汽車接應。”雲珠點點頭,扶著時英道:“咱們走。”時英遲疑了一下,雲珠催促道:“還等什麼,快走。”
走到王師長身邊時,時英突然停下來,面『色』陰沉地盯著王師長。“呸!”她朝王師長臉上吐了一口唾沫,隨即掄起手掌,左右開弓,惡狠狠地扇了王師長兩耳光!
鮮血從王師長鼻子裡流出來,“別動!”陸樹錚低聲怒喝。王師長抬起手背擦擦鼻孔裡的血:“陸樹錚,你給老子等著!”
陸樹錚脅迫著王師長走到電話旁邊:“給樓下的人打電話,放她們出去。”
雲珠扶著時英走出來,守衛計程車兵詫異的眼光不住地朝兩人身上瞟,不過還是遵命放行了。衚衕口果然停著一輛轎車。兩人上了車,陸樹錚的司機對兩人說道:“薛小姐,陸處長交待了,你先帶著向小姐回家,然後給向小姐買一張老家的火車票,今天就走。”
雲珠道:“必須要走嗎?”司機點點頭:“陸處長說,讓向小姐先避一避,剩下的事情他來辦。”時英驚恐未定,聲音還有些顫抖:“請你替我轉告陸處長,大恩不言謝,來日我一定報答他。”司機道:“向小姐言重了。陸處長只是在履行公務,不過他也有難處,現在是軍閥的天下,警察廳根本奈何不了他們。”
雲珠義憤填膺:“我不信!我這就聯絡報社和議員,曝光姓王的乾的事,看看他的靠山張大帥保不保他!”話剛出口,她忽然想到,這種事情一旦曝光,時英的名聲就毀了,下半輩子還怎麼做人?
時英咬咬牙道:“我懂。陸處長今天能把我救出來,已經冒了天大的風險,來日方長,我和姓王的賬,以後慢慢算。”
陸樹錚估計雲珠和時英已經脫險,把槍放回槍套裡:“人已經走了,你以後也找不著了,死了這條心吧!”
王師長指著陸樹錚的鼻子罵道:“姓陸的,老子『操』你祖宗!你一個破督察長,以為老子不敢動你?”
陸樹錚理了理衣服,優雅地一笑:“隨時奉陪”,瀟灑地轉身,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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