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道:“哼!諒你也不敢”。打發了小翠,雲珠拿過字帖,細細地揣摩字的架構,蒙著白紙又練了好多遍,直到覺得有把握了,才一筆一劃地落筆。
寫得這樣小心翼翼,字反倒顯得很拘謹,雲珠越看越不滿意。乾脆把字帖都拋開,重新提筆,自自然然地寫,果然好一些。
信箋裝進了信封,雲珠總覺得不放心,再拿出來看看,就怕寫得不好,被陸樹錚看輕。
不放心讓錢貴寄信。第二天上學時,雲珠特意吩咐錢貴繞道到郵局。錢貴道:“小姐,大冷天的,您別下來了。”雲珠在車上,看著錢貴把信塞進紅『色』郵筒,才覺得踏實了。
生活一如既往,不過雲珠因為多了一份隱隱的期盼,似乎連冬夜的寒風都覺不出凜冽了。
這一天放了學,天空忽然飄起了雪,雲珠從車裡伸出手,任憑一朵又一朵碎冰似的雪花飄落在發熱的手心裡,積得多了,再揚手丟擲去,心裡頭充塞著滿當當的喜悅。
生活多了一種奇妙的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雲珠活潑的時候比以前更活潑,不說話的時候又比往常更沉靜了。
這樣過了一個禮拜,沒有等到陸樹錚的回信。
雲珠的心像燒透了的炭,一點一點地冷下來。還有一點餘溫,好歹這點餘溫,也是暖人心的。
到了晚間,雲珠開啟日記本,寫道:
一個星期了,還沒有收到他的信,大概沒有什麼希望了吧。不過我還是想再等等看。也許他太忙了,也許他出差了,誰知道呢!
但是心裡總是有些忐忑。他應該收到信了吧,為什麼不回信呢?還是他根本就不屑一顧呢?或者置之一笑,隨手扔在一邊。現在有些後悔自己的唐突了,這樣貿然地寫信去,豈不是很可笑麼?
算了,還是不想了,希望明天會有好訊息。
又過了一個禮拜,依然沒有陸樹錚的回信,雲珠心裡那一點餘溫消散殆盡,曾經熱烈的企盼,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這一天晚上,聽得到北風在院子裡盤旋,薛太太和下人們早早睡下了,一座黑漆漆的四合院裡,只有雲珠的屋子還亮著燈。雲珠的心情就像這陰風怒號的夜,她攤開日記本,寫道:
我知道他是不會回信了。他怎麼可能在意我的信呢,我不過是自作多情罷了。
我曾經覺得他那麼好。
我們去報案,他熱情接待,雷厲風行,解救淪落風塵的可憐女子。他派便衣保護他的報案人,在報案人惹上麻煩的時候送她回家,後來牽扯到學生自治會,他似乎毫不費力地處理好了一切,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總之,我很佩服他,簡直有些崇拜他,突然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他有什麼了不起呢,他不過是一個政客罷了,和其他的政客又有什麼區別。他還留過學,留過學又有什麼了不起,我為什麼要那麼看重他?
從今以後,把他忘了吧,回到正常的生活中來,他還是他,你還是你,你們的生活本來就沒有一點交集,何苦自作多情呢?
醒醒吧,不要再為不在意你的人苦惱了,美好的生活,還在前方。
眼淚滴到日記本上,染成了好幾處黃暈。雲珠合上日記本,鎖到抽屜裡,撳滅了燈,上床睡覺。她在黑暗中狠狠地嘲笑自己,她打定了主意,永遠不要再想起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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