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靜初一把握住白陳氏手中戒尺,奪在手中,握住兩端,往膝蓋上猛然一磕。
“啪”
戒尺斷做兩節。
然後雙眼通紅地瞪著白陳氏。
白陳氏沒想到,她竟然會反抗,被嚇了一跳,色厲內荏地罵:“你是不是想造反?還要吃了我不成?”
白靜初不能。
長安王朝素以仁孝治天下,張狂如池宴清,都不敢退掉這樁極不滿意的婚事。自己今兒若是敢還手,白陳氏立即就能將自己丟出白府。
她眸子裡霧氣逐漸凝聚,一把丟了戒尺,癟癟嘴,“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我說不去的,是靜姝姐姐非要我去,還特意畫圖告訴我,哪個是二叔的房間!
是阿孃你讓我聽姐姐話的!可她讓我去伺候太監,讓我去替她試婚,讓我鑽二叔的被窩,讓我跟二叔一起睡覺!
我都乖乖照做了,你為什麼還要打我?”
白陳氏不想家醜外揚,喝令白家下人全都候在祠堂外面,不得進入。
白靜初突然發癲,嗓門極亮,豈不要將白靜姝的罪行鬧騰得府上人盡皆知?
她立即厲聲呵斥:“閉嘴,你怎麼還沒完沒了了?”
白靜初這一哭驚天動地,如河水決堤,一潰而不可收拾。
“她太欺負人了,她摔壞大哥的硯臺,劃壞阿孃的衣服,將她的兔子剝皮之後丟在我的院子裡,這些壞事都是她自己做的,阿孃為什麼全都怪在我的頭上?
我被你罰跪祠堂,打手心,她們還往我身上潑冷水,往蒲團裡藏針扎我,阿孃你偏心!你不是我阿孃!”
白靜姝顏面全無,白陳氏也被氣得火冒三丈:“來人!給我堵住她的嘴!”
祠堂外瞧熱鬧的下人磨磨蹭蹭地進來,白靜初滑溜得像個泥鰍,將白靜姝以往所做的壞事抖落個乾淨。
白二嬸涼涼地道:“喲,三年前因為這些禍事,靜初丫頭可沒少受罰,大哥他們對她也越來越厭棄與失望。原來,都是她白靜姝陷害的。
如今又攛掇叔侄亂倫,換做別人家,怕是要一通棍棒教訓,逐出家門!否則,我白家列祖列宗的顏面往哪兒擱啊?”
棺材板兒都蓋不住!
白靜姝著急爭辯:“不是,瘋子,她就是個瘋子!滿口胡言亂語,胡說八道!我只是讓她好好孝順二叔,誰知道她怎麼領會錯了?”
白陳氏也氣急敗壞:“她算是我白傢什麼人?不過是個低賤的小雜種而已!當年若非她爹孃老子換走我家靜姝,她如何能享受這十幾年的榮華富貴?
如今反倒恩將仇報,想要與我家靜姝爭短長。你們把她給我摁住,看我今日不打爛她的臉!”
正亂作一團,有下人一路飛奔而至,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大老遠就喊:
“夫人,不好了!您快去外面瞧瞧吧!出大事了!”
祠堂裡眾人不約而同大吃一驚:“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白靜初也停止了喧鬧,側耳細聽。
“林家,林家來人了!說大公子庸醫誤人,耽誤了他們姨娘的治病時機,現在病情愈加嚴重,宮中院判大人說已經無藥可醫,只能聽天由命了。”
“什麼?”
白陳氏一個愣怔,難以置信:“不是說,病情已經明顯好轉了麼?”
白景安也面色一白,不知所措:“孩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白二叔處變不驚,詢問那下人:“聽說林家姨娘不過是尋常腸胃毛病,即便耽誤了這大半天的時間,也不至於出人命啊。”
“林家人說大公子是誤診!林家姨娘壓根不是吃壞了胃口,而是氣滯血瘀引起的腸癰!現在病人已經出現高熱症狀,只怕是腹內有感染化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