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失去了,她在顧家那一晚親眼目睹的一幕。
她的母親是如何被人捅了兩刀,在別墅二樓的樓梯口,躺在殷紅的血泊中,朝她顫抖著望過來的那一眼,喊著笙笙,讓她跑……卻被人猛地舉起扳手,頃刻間敲碎了腦袋,在她眼前濺出來的大片鮮血,模糊染紅了她的眼睛。
盛聽還想起來了許多事。
想起來了她是怎樣失去母親的。
想起來了盛鳴初是如何給她改名換姓,利用她的。
甚至她一直以為,她的“父親”盛鳴初是害死封晨炘父親的人。
她跟封晨炘之間隔著殺父之仇。
卻沒想到,原來她跟封晨炘之間什麼仇恨也沒有。
她卻害怕躲了他這麼多年。
在她想起來小時候的事,跑出去淋了大雨導致傷口感染的那段時間裡,是封晨炘在照顧她。
雖然方式不怎麼對,封晨炘強制性的關著她,卻也是因為她失去了自我,處在一種極端驚恐的狀態裡。
那種被欺瞞了十年,腦海中驟然想起來的顧家被血洗的那一幕,對於盛聽來說,是絕對會崩潰的。
所以“那個她”又跑了出來,還在江不言約了封晨炘的那個高檔會所裡,她對沈朝惜大打出手。
差點傷害了惜惜。
盛聽跟沈朝惜說的對不起,就是指那天發生的事,她全都知道了。
盛聽不敢想,如果那天晚上真的出了事,她該怎麼面對惜惜?
“放心。”
沈朝惜怕她自責多想,就安慰說,“她還傷不了我。”
只不過當時,她是怕盛聽出事。
所以她才會跟著盛聽上電梯,就是被想看看“那個盛聽”她想做什麼。
“更何況,就像你說的。”
沈朝惜說的很慢,聲音清晰,尾音拖得有些長,安靜清冷的臉色,在盛聽面前格外溫柔。
“盛聽。”
沈朝惜看著她。
盛聽:“什麼?”
沈朝惜認真道:“你說過,你把我當成最好的朋友。”
所以,她才更不能讓盛聽出事受到傷害,即使在那個時候她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她”,她也不會下狠手。
甚至在盛聽墜樓的時候,她第一時間的反應是怕盛聽受傷,所以在明知道那時候的盛聽不理智的時候,毅然決然的拉了她一把兩個人一起摔下去了。
沈朝惜語氣略微停頓,她思考了兩秒,才緩緩地看著盛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