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聽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但盛聽自己不願意。
靠在病床上,那張白皙的臉籠罩在昏暗光線裡的聲聽,似乎是有些難過、
“惜惜,沒用的。”
盛聽蒼白的唇瓣,微微張開,她的眼睛裡有苦澀的味道蔓延出來,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語氣裡充滿了艱澀無力。
“我跟他之間,隔著血海深仇。”
沈朝惜聞言,微微的凝眉,眉心微皺。
用盛聽的話來說,確實跟當年一樣。
有些話,不是不能說,而是盛聽不敢說。
於是盛聽的眸底,蘊著絲絲縷縷滿是失落,“反正這麼多年我都熬過來了,還怕讓他誤會我嗎?”
即使沒有誤會,她跟封晨炘兩個人也是沒有將來的。
與其讓封晨炘知道那些,不如她早點將他們之間的關係斬斷的好。
因為誤會,也好過讓他在知道了真相以後,對她投來仇恨的目光。
“這是你的事情,盛聽,你要好好想清楚。”
雖然在沈朝惜眼裡,有一大套的說辭,比如說什麼父母的罪,罪不及子女。
不管盛聽的父親盛鳴初做了什麼,那都是盛鳴初做的事,跟盛聽沒有關係。
但是有幾個人能做到分得清呢?
沈朝惜垂著眸看她,眼睛裡夾雜著清冷感,透明而乾淨。
她像是身在局外,才能將事情看得清楚。
而盛聽身處其中,她們的感受是不同的。
面對沈朝惜的提醒,盛聽當然也明白,她臉色有些虛弱。
微微垂下眼瞼,纖細白皙的骨指,揪住了身前的醫院裡的白色被褥,低聲嘆息。
“嗯。”
沈朝惜這時候端著那碗粥,白色的軟粥看上去味道不錯。
“來,先吃點東西,這個粥沒放你不愛吃的皮蛋。”
皮蛋瘦肉粥,是盛聽喜歡吃的。
但是盛聽不喜歡吃皮蛋。
“惜惜。”
突然的,盛聽偏著頭,那雙漆黑的眼睛,好似有氤氳的水霧,在那打轉,可憐兮兮的。
沈朝惜手臂稍抬,把瘦肉粥喂到了她的嘴邊:“想哭?”
盛聽點點頭,她哪裡是想哭,她只是覺得,很多時候都是惜惜在照顧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