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味道,以前沈朝惜是不常聞到的。
但是從東洲回來後,她也數不清自己第幾次在醫院裡來了。
這時候陸雲洲走過來,在她的靠近中間位置的那個單人床上,放了個細小的白色軟枕,他低聲說道:“睡吧。”
能在醫院裡休息幾個小時,也總比熬夜到天亮要好些。
“那你呢?”
“我將就著也能睡。”
陸雲洲壓低的聲音,似乎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他是男人,睡在哪裡不是睡覺?
況且,這還是有遮風避雨的室內,只要給他一個牆壁,他也能靠著睡一晚上。
但是朝朝不一樣。
她需要休息。
“可是你的手……”
沈朝惜還是不放心他,怎麼反過來,是他守著她休息了?
今晚發生的事,仍然記憶猶新。
他的肩膀,還有他的手當時出了那麼多的血,儘管現在已經找顧醫生去處理過了。
但是他一個受了傷的人,站在這休息?那她還能安心睡著嗎?
並且,她原本是打算守在盛聽病房外,一整晚的,是因為想到他的胳膊,怕他不休息,沒辦法好好養傷。
她這才答應到休息室來的。
“沈朝惜,我是軍人。”
看到她眼睛裡的猶豫,似是根本沒打算佔床的樣子,陸雲洲認真說道。
他說著,把單薄的醫院裡的白色被子,抖了抖,攤平,高大的身影,就這麼站在休息室裡。
他那纏著紗布的手臂,格外明顯,落在她的眼睛裡。
“但也是傷患。”
沈朝惜卻蹙著眉,聲音冷冷的,毫不留情的吐槽了一句。
讓她睡覺。
跟他一個病患搶床位,是人乾的事?
“好。”他低啞的語氣。
“那你說,要怎麼辦?”
陸雲洲右手纏著紗布,從肩膀處落下來的,他忽然,看著沈朝惜無奈的出聲。
“你睡床。”沈朝惜滿眼正色。
“沈,”陸雲洲聲音一頓,他怎麼可能自己睡床,讓朝朝沒地方休息?
但就在他漆黑的眸,看著她說了這話以後,眉心蹙起來,似是又要說什麼。
忽然,就被沈朝惜低冷的聲音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