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看著男人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上,拿著的一包粉色的衛生棉,站在門口遞給她。
分明是很溫暖幫忙的舉動,沈朝惜卻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是靜止的,腦海中的畫面混亂不堪,他的眼神卻認真直白的,只看著她。
但是她望向他的時候,只覺得自己腳趾扣地,沈朝惜平時那麼清醒的一個人,也會因為這樣的事,感到不適應。
原本洗了個熱水澡,洗乾淨了她身上之前被綁著的黏膩不適感,現在覺得渾身輕鬆,舒緩,但是由於陸雲洲的這句話,直接讓她渾身發冷。
好像又回到了那個被人綁在床上,身上只有單薄的布料遮住,還被他大手拿掉了,掀起來純白色的被子蓋在兩個人身上的瞬間。
還真是,無處可逃,沈朝惜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來,她身上什麼都沒穿,手腳被分開,暴露在冷空氣中的大片肌膚,就那樣赤裸裸的被他看見。
而他為了混淆視聽,想讓盛鳴初誤會,健碩的身軀壓在了她的身上以後,她身體開始有些不舒服的時候,陸雲洲看著她,直接將腿抵在了她腿根。
當時,就是因為她的手腳被分開綁在床上,那個姿勢,她根本動不了,所以,感覺到來了例假的時候,她萬分尷尬的開始掙扎起來。
她張開唇瓣,喉嚨當時還有針劑的作用,發不出來聲音,說不了話,自然告訴不了陸雲洲她是來例假了。
可沒想到男人不止摁住了她一直在掙扎的手,最後怕她身體亂動,弄傷了她自己,還直接把腿抵在她那個地方了。
誰能懂,那時候她恨不得找個地方,活埋了自己。
現在他卻拿著衛生棉來給她,不就是讓她想起來這件事麼?
你還真是個大好人啊。
沈朝惜不由得在心裡想,她想要伸出去接衛生棉的手,頓住了。
房間內,光線明亮,站在門口的男人只能依稀看見少女清冷的臉色,在他的視線裡,低垂著眼睛,看不清她眼底在想什麼。
沉默片刻後,沈朝惜不去想腦海裡那些凌亂奢靡的畫面,她淡定說道:“謝謝陸首長。”
但是站在她面前的俊美的男人,身上還穿著今天那件西裝,他衣服都沒有換,就去外面幫她買衛生棉了。
陸雲洲在聽到她這個以前常對他的稱呼後,不知道為什麼,他今天聽起來卻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他擰著眉,眼底神色加深了許多。
男人漆黑的眸色,注視著她的臉,在他視線往下移,落在她的身上後,陸雲洲的眼神,似乎暗了些。
看著她白皙的肌膚,男人手指收緊,似想起來在豪華輪渡上,她被折磨綁在床上,脖頸處露出來的那細小針孔,落在他眼裡的一瞬。
當時她眼睛上蒙著黑布,自然看不清他的臉,也不知道他的眼神,當時有怎樣可怕的潮湧!
男人俊美冷靜的一張臉,緊抿著薄唇,眼底似情緒翻湧,墨色濃稠。
卻始終沒有讓沈朝惜看出來他的情緒,陸雲洲是在回來後,怕嚇著她,也怕小姑娘多心,會因為被綁的事情,回想起來什麼不堪的畫面。
所以他從來都沒問過她什麼。
但是陸雲洲在看到她還披散著的溼淋淋的長髮時,薄唇一扯,聲音低冷,卻看出來他的眼眸裡夾雜著難得的溫柔。
“怎麼不吹頭髮?”他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似輕微的,在沈朝惜接過他手裡的衛生棉後,他似抿著薄唇,低啞的冷聲。
兩個人從江岸邊回來後,他們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這麼面對面說話。
陸雲洲臉上,幾乎看不到他對那件事的絲毫想法,就好像他是在執行任務,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從未多想過。
頓了頓,沈朝惜蔥白的手指,捏著這包他買來的衛生棉,聲音很低,她只如實說。
“沒來得及。”
她剛才是從浴室裡出來,打算吹頭髮的,但是陸雲洲忽然敲她的房門,她就直接過來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