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這兩個字。
她說過太多次。
多到她自己好像都已經記不太清了。
她是愛記仇,甚至很多事,她可以允許自己記得。
卻不想別人覺得愧疚,而彌補她。
所以,她自己“記仇”,跟別人記得,是完全的兩回事。
可能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吧,看到陸雲洲突然擋在自己的面前,肩膀被子彈打傷。
她有那麼一瞬間,恍惚,好似,沒想到他會這麼做。
哪有人傻到,會替他人擋槍呢?
子彈又不長眼。
運氣好,開槍的人槍法不準,或是有什麼別的原因,阻力。
可能子彈就只是打在身上,卻沒有傷及要害部分,就像陸雲洲這樣。
但是運氣不好的話,那子彈,就有可能要他的命!
想到這裡,沈朝惜還能說什麼?
她不想,也不願意,讓陸雲洲愧疚,覺得對她有所虧欠。
他穿著軍裝,肩膀處那裡,被深色的血水浸溼,溼了一大片。
而他毫不在意,漆黑的眸子裡,夾雜著翻湧的痛色,似連骨頭,都在疼!
卻不讓她看出來,他依然巋然如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
那筆挺的身姿,似乎只要一眼,就能被他渾身的氣質吸引,他寬厚有力的肩膀,被子彈瞬間貫穿。
鮮血溢位來,他似乎連臉色都沒有變,只是在子彈穿過後背肩膀的時候,緊擰著眉。
他的身形高大,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沈朝惜只能看到他寬闊的肩,背脊挺拔,好似有標尺般!
那股韌勁,宛若懸崖峭壁上的青松,破石而立,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男人的剛毅氣質。
她最後沒有看到那名紅衣女生的表情,或許是在開槍後,那名女生滿心不甘的看到了有人替她擋下子彈,卻又不得不離開,從這裡撤走。
而突然出現在這個廢棄廠房的後面來的人,明顯是沒想到軍方的人會來的這麼快,於是趁亂從廢棄廠房側面離開了。
說是側面,實際上就是他們在廢棄廠房的鐵皮牆上砸了個破開的豁口,像門一樣高度,可以讓那些人在軍方的人湧進來以後。
從那離開,沈朝惜眸色黯淡,只需要這一眼,她就大概全都猜到了。
這些人來這,就像是為了故意拖延她的時間。
而且,是早有預謀,想好了退路,
並沒有打算跟軍方的人玩殊死拼命,在軍方的人衝進來的時候,他們也就跑了。
空氣裡,漾開濃稠的血腥氣息,在廢棄廠房內,閘道被刷了一層鮮血,似雨滴般,落在了沈朝惜的臉上。
掉落在他們的身上,那些全都是這些被抓的軍方的人身上的,被捆著懸掛在廢棄工廠上方。
放眼望去,全是血淋淋的軍裝,渾身都是傷,可見那些犯罪分子,之前對他們的手段何其惡劣,又是怎樣被犯罪分子折磨的。
若是沈朝惜沒有追來,那些犯罪分子只怕是早就殺了他們,而不是用他們當人質,還留著他們的性命來故意要挾她。
後面軍方的人完成了平壤的任務,和外面的軍方的人湧進來後,解決了這裡面的犯罪分子。
然後,他們看到被折磨的軍方的那些人,臉色都變了,立即收了槍,上前去救人。
“蕭隊長?”
第一軍區的人直接都傻眼了。
他們看著被折磨成這樣的蕭瀟,有從平壤執行完任務回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