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黑。
一隻胖成球,黑不溜秋的鳥。
我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的主人,據我的主人說,我的父親在我出生前就死了,而我的母親在生我的時候死了。
我並沒有感到難過。
那時的我,太小了。
沒有享受過溫暖,你就不會渴望溫暖,沒有愛上你的她,你就不會情深似海。
主人待我極好,雖然經常拿冰錐戳我,還總是說‘拔毛下鍋,吃鳥肉’,可我知道,他不會的,記得有次被那個臭女人薅了一根尾羽,我的主人擼袖攥拳,狠狠地揍了她,替我討回了公道。
可,後來,一切都變了。
我被臭女人追的時候,我的主人不再幫我了,而是拿冰錐堵住我的路,讓臭女人輕而易舉抓住我,博她一笑。
我的臭女人提溜的時候,我的主人滿是笑意地凝視欠扇的臭女人,我知道,我家主人變心了,不再愛我了。
我曾哭過,鬧過,咆哮過,我的主人的回應——
“從此以後,她是你的女主人。”
唰!
唰!
唰!
萬箭穿心!
我離家出走了,踏過山,邁過河,然後,我遇到了……她。
她很軟,很萌,很甜。
是那種你想把她護在懷裡的小女孩。
臭女人跟她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她也是一隻鳥,一隻剛從殼裡出來,被即將爬上樹的毒蛇視為食物的一隻粉嫩嫩的鳥。
我救了她。
她睜眼看到的,是我。
“你是,媽媽,嗎?”
當時,我差點一翅膀扇飛她,我是男的,男的好嗎?!
我告訴她,我是哥哥。
“哥哥,我餓了。”
“哥哥,我渴了。”
“哥哥,我有些冷,你的羽毛那麼溫和,抱著我好不好?”
“我最愛哥哥了。”
她真的很黏人,很可愛,可當時的我,是怎麼對她的呢?
“你好煩啊!”
“你自己沒有手嗎?!”
“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