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實驗!”
“整天就知道做實驗!”
“到底是實驗重要?還是我重要?!”
我這是被吼了……
怒火蹭蹭外冒,千潯小臉漲紅,驟然出手,強勢推搡傅錚——
咚!
手撐牆,千潯眸裡蓄滿淚水,直勾勾擷住傅錚,“……你重要,你最重要,再也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所以,我要救你,傅錚,我要救你,我不想你死!”
“……醫生曾說,”攬千潯入懷,傅錚眸光細碎而溫柔,“我只能活到二十一歲,因為寶寶,我多活了兩年,我已經很知足了。”
“不,”淚水滂沱,千潯哽咽不成聲,“我不知足,傅錚,你說過,要陪我一輩子的,要寵我一輩子的,你說話不算話,你混蛋!”
“我確實混蛋,”傅錚輕笑,“明知自己活不長,還是不受控制地喜歡你,招惹你,我可真是個大混蛋,可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喜歡你,招惹你,深愛你。”
親吻千潯唇角,傅錚情深而繾綣,“寶寶,那些實驗、研討會、藥品,別忙了好嗎?我想讓你陪著我,我想牽著你的手,走過萬里江山,賞遍春花秋月,寶寶,你願意嗎?”
“……願意,”擦掉眼淚,千潯勾起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小錚錚,我願意,你想去哪兒,我都陪你去。”
他們手牽手,去過很多地方。
沙漠。
海洋。
高山。
幽谷。
他們手牽手,看過很多風景。
繁花。
冰雪。
蔥鬱。
荒涼。
他們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像是要走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可,他,走不動了。
她用盡一切辦法救他,可他吃得越來越少,變得越來越瘦,每天睡得越來越長,就像今天,他直到十一點才醒來。
“小錚錚,恭喜你,從死神手裡逃脫,又活了一天。”
將麵包撕成碎片,泡進熱牛奶,千潯色~迷~迷地看著自家帥氣小錚錚,“你這張臉,我真是太喜歡了,你都不知道,每次你惹我生氣,我剛想兇你,可對著你這張臉,我就……顛顛撲進你懷裡,太沒出息了!”
“是嗎?”指尖滑過面頰,傅錚眼睛微亮,“既然你喜歡,那等我死後,寶寶就拿刀劃下我的臉皮,做出標本,想我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怎麼樣?”
“……”
夾起軟乎乎的麵包,送到傅錚嘴邊,千潯直翻白眼,“劃臉皮,讓我睹目思人,小錚錚,你可真是個大變態!”
“變態嗎?”費力嚥下麵包,傅錚臉色發白,喘著粗氣,“其實,枕頭底下放了把匕首,我昨晚差一點,就用它殺死你。”
“寶寶,留你一個人在世上,我真的不放心,不如,你陪我一起死?”
抽紙,擦拭傅錚嘴角的麵包屑,千潯軟軟道,“好呀,我陪小錚錚一起死,我們生同裘,死同穴。”
“……真的?”那雙眸迸射出攝人的光,死死擷住千潯,彷彿要燃盡靈魂。
眼淚無聲無息滑落,千潯綻放燦爛笑顏,“真的,小錚錚,你……安心去吧,我隨後就來。”
那雙璨若星辰的眸,滿足地合上,再也不會睜開。
下午,
鐘點工到達,發覺客廳桌子上,放了張便條:幫我打這個電話,告訴他,處理好我跟傅錚的身後事,唔,記得把我跟傅錚放到一個骨灰盒裡,生同裘,死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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