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大漢縱身一躍,掠向說話那人。那人急忙逃躥入人群中,慘叫連連,嘶人心肺,駭人聽聞。人群登起炸開了鍋,越發慌亂無序,許多人被擁擠推撞紛紛倒向大漢來勢。大漢猝然收住身形,連忙扶住歪倒的人們,卻嚇得他們拼命揮舞著一切能碰到的的東西亂砸相向,唯恐性命不保。
大漢無奈,退到一邊。突然聞風疾勁,一陣暗器射來。忙抓起一張桌案揮擋身前。
“噔噔……”十數枚珠子,業已釘嵌入桌面,凹陷其深,幾乎洞穿!
大漢扔掉桌子環視四周,樓上人已經散盡,自覺已失其鹿,一絲失落撫過心頭。忽然又看見剛才遮擋暗器的桌面上瘡痍遍佈,不禁走過去輕拭了一下,眼睛突然圓睜,喃喃道:“泥珠!”
樓下傳來店家叫苦不迭,心急火燎地上樓聲音,大漢淡然從身上掏了串銅錢放在案上,縱身躍窗而下,飄然而落。姍姍走過一條街,突然眼前一亮,徑直走向街邊不遠處一間茶鋪臨街位置坐下,叫了壺茗茶,悠然品嚐起來。
茶鋪斜對面是個不大的土地廟。一個乞丐倚靠著牆角,眯著眼睛懶洋洋地曬著太陽,跟前卻放著個挺大的破瓦罐。來往行人,偶爾會有前呼後擁衣著華貴的人駐足,氣派地丟枚銅錢,然後抬頭看看四周,觀察是否有人注意,然後對著乞丐冷笑一翻,便大搖大擺地走開。若真是善男信女,定會心生憐憫哀嘆一聲,蹲下身子放些銅錢,心安理得,起身離開。豈會這般賣弄!
茶鋪裡是靜妙悠處,飲者多是文人騷客。雖是雅地,也避免不了言語不禁,暢所欲言的俗路。
這大漢正是長孫有恨。茶鋪博士奉茶在案,便去櫃檯煮茶。誰料長孫有恨開始時還有模有樣,不知怎的一會兒就變得行為粗魯起來,坐立不安,吹茶聲如酣響,飲茶時嘖嘖不絕又將短劍放在案上,推來挪去,寒光逼人,氣勢洶洶。唬得旁邊那些文人騷客筋骨不適,失去了悠雅興致不由得草草飲罷離去。
茶博士面現不悅,卻又敢怒不敢言,只好隱忍。
長孫有恨忽然叫道:“店家,這茶太燙,我口渴的很!你給我換壺溫水泡的茶如何?”
茶博士趕忙過來,強顏歡笑道:“客官在說笑嗎?喝茶只有用沸水煮出來茶香品嚐口味最佳。哪有用溫水泡茶的道理啊?”
長孫有恨道:“可是我等不及了,沒有溫水,涼水泡的也可以的”
茶博士不禁覺得好笑,道:“客官真是在說笑,這樣茶非茶,水非水,恐怕難以下嚥,倒不如喝白開水解渴。”
長孫有恨:“說的不錯,可是白開水淡而無味,沒有茶香誘人也不爽口。既然溫水泡茶不如喝白開水,那我問你為何有人不喜歡喝白開水,卻只喜歡喝茶?”
茶博士心裡著實不耐煩他問的莫名其妙的問題,卻又不敢不回答,有心敷衍又心存不甘,遂道:“我只能說客官並不是真正的茶客,只是口渴而已。有道是:‘飢不擇食’,我看客官也不像口渴難耐,為何這般急不可待?一杯熱茶很燙,卻又想一飲而盡,又不想喝白開水,小人確實為難。只有奉勸客官,熱茶雖熱卻茗香撲鼻。可以慢慢呷品,意境悠然。若非要滿杯暢飲,客官只有耐心等待,茶涼了便能得償所願!”
長孫有恨道:“看來店家不會做買賣。”
茶博士愕然道:“客官何出此言?”
長孫有恨道:“茶即有熱茶,又豈無涼茶?人各不同,有閒有急,口味又各不相同。做買賣就要迎合眾人口味,投其所好!既然有人想喝涼茶,店家知道如何會有,卻不去做,豈不愚昧?秋冬寒冷,宜喝熱茶,夏日炎炎再喝你這熱茶,豈不是火上澆油?我說你不會做買賣你可服氣?”
茶博士諂笑道:“客官教訓的是!多謝客官提醒,只是小店微薄,客人又多是喝煮茶,像客官這般要求的,小人也是第一次遇見。”
長孫有恨道:“有人需要,即是有買賣。有錢賺,為何不去賺,又何必嫌少?”
茶博士道:“客官所言極是,說得很有道理,想必客官一定是經商有道富甲一方的大富大貴人家。”
長孫有恨笑道:“我哪是什麼富甲一方,不過對面土地廟前倒是有個深藏不露,名副其實大富大貴的人物。”
茶博士愕然抬頭望向土地廟那裡,卻看見門前只有一個乞丐在向這裡張望,笑道:“客官又在說笑了!土地廟那裡哪有什麼人?明明只有一個乞丐。”
長孫有恨道:“店家認為乞丐不是人?”
茶博士道:“難道客官在說那乞丐是大富大貴的人物?哈哈,客官果真是在說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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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有恨道:“不錯!就是他。”
茶博士道:“那乞丐衣衫襤褸,滿身惡臭,蓬頭垢面,怎麼會是個大富大貴的人物?”
長孫有恨道:“店家,很討厭乞丐嗎?我覺得乞丐也是人啊。”
茶博士睥睨道:“乞丐四體不勤,不思勞作,只會人來伸手,錢到張口。飢一頓飽一頓,昏昏醉醉,渾渾噩噩,風餐露宿,有病無醫,不知道哪天會死在哪裡,說人如此,豈能為人?”
長孫有恨道:“店家認為怎樣才能稱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