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明過於謙卑的態度，讓鄔文道頓生警覺。
當初西北商盟迫於大軍壓境的壓力，勉勉強強賣出了棉種。雖然此後雙方多次合作都很順利。但那都是基於攝政王府強勢的地位。
西北商盟的實力僅次於大安和梁國，把西北通往外族的道路堵得嚴嚴實實。
梁國還能從草原繞過西北商盟，與外族通商。除梁國以外，大安、趙國、齊國等大小國家與外族的商路，被西北商盟徹底切斷。
大安內外糾紛不斷，沒有其多餘的精力和西北商盟對峙。放棄了西北部的商路。
“聽貴國太后說，棉花每畝能收穫兩三百斤？”蔣明貌似不經意地問。
鄔文道和儲泓博都是極為精明的人。蔣明一問，他們便猜出了西北商盟的打算。
儲泓博對棉花一事知之甚少，他摸摸山羊鬍面露微笑，做出一副高深的模樣。
鄔文道言簡意賅：“下面的人自是不敢欺瞞太后娘娘。”
“大安能人輩出。初次種棉花，竟能得到兩三百斤的畝產！白綿國種了幾十年，有老農精心伺候的良田才能得到這個產量。”蔣明羨慕得兩眼放光。
儲泓博呵呵一笑：“我大安的能人兩位也認識。紅蘿夫人是也！不說棉花，就說玉米吧。畝產達到四石半，我朝上下歡欣鼓舞。卻不知玉泉山莊的玉米畝產高達六石！”
上半年四石的收成已經讓儲泓博驚呆了。六石的畝產，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了的。
儲泓博家中也種了玉米，種子和肥料直接從玉泉山莊拿的。他的二十畝地中，有一畝用足了肥料，由經驗豐富的老農單獨照料。最後收穫了六石，已經極為不易了。
玉泉山莊幾萬畝地平均下來的畝產達到了六石，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要不是儲學武陪小皇帝到玉泉山莊，儲泓博是絕對不相信六石畝產的數字。
鄔文道謙虛地笑了：“儲大人謬讚了。六石只是良田的畝產，沒算上瘦田的。全算上，畝產也不過四五石而已。”
“鄔先生所謂的瘦田，是此前山莊輪休放棄的荒田吧？”儲泓博沒少打聽玉泉山莊的訊息。
尤其是玉米出穗的關鍵時刻，玉泉山莊臨時僱傭了一萬多人手。由於山莊都從祥寧縣僱傭人，沒探出來這些人到底去幹了什麼。
蔣夫人朗聲大笑：“兩位就不用在我們夫婦面前互誇了。紅蘿夫人給我們捎了信，說是培育出了一種相對耐旱的玉米，只要有坎兒井的地方就能種。非常適合西北種植。”
“商盟已經向夫人預定了十石的耐旱玉米。等明年我們也會有玉米。”
“除了耐旱玉米，我們還想知道種棉花的技巧。夫人說全權委託給兩位。只要兩位同意，夫人就會教白棉國如何更好的種棉花。”
見對面的兩人，遲遲不肯把來意說清楚，蔣夫人乾脆攤開商盟的底牌。商盟有事求紅蘿夫人，願意低姿態與大安合作。
鄔文道與儲泓博兩人對視一眼。
儲泓博笑得一臉和善：“我們想與商盟提前籤糧食訂採買。我們用番椒支付糧款。蔣盟主意下如何？”
蔣明放在桌面下手指抖了抖。
蔣夫人捂著嘴嬌笑：“我們夫妻倆還以為是什麼大事。番椒在西北可是緊俏貨。這事兒我就能做主拍板。”
“蔣夫人先聽完老夫的條件。我們打算用一斤番椒換一百石大米。”儲泓博突然獅子大開口。
蔣明嘴角抽了抽，強壓住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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