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紫衣的安睿出神地盯著緩慢轉動的水力紡車。李公公抱著拂塵靜靜站在一旁,臉上的汗水不時滑落。
容玥用絲帕遮擋強烈的陽光,小聲詢問小李公公,“王爺站了多久了?”
小李公公手裡捧著毛衣毛褲,臉被曬得通紅。輕薄的葛衣被汗水打溼,緊貼在面板上。
“半個多時辰。”小李公公聲若蚊蠅。
今天的氣溫約摸有38度。強烈的太陽下站一個多小時,很容易中暑。
容玥可不想陪站。
她溫柔小意地上前請安:“王爺,無需擔心紡車。可以把它遷移到水流更湍急的河岸。”
安睿一動不動負手而立,聲音低沉又帶著寒意,“本王不想遷走,又如何!”
容玥感覺他說話怪怪的,帶著一股破釜沉舟、想要與天斗的暴怒。
難道安睿也覺得臨安江斷流是不祥之兆?
哪怕他再強,受限所處的時代,思想比不上受過科學教育的她開明。
容玥洋洋得意:“可以裝風帆,用風力帶動紡車旋轉。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總歸能想到辦法。”
站在一群神色凝重的人中間,自信的容玥顯得格外突出。
安睿轉身凝視她:“臨安江斷流。”
“妾身知道。”容玥平靜地回道。極力掩飾她的暗中得意。
讓你急!
該!
容玥內心的小人正在叉腰大笑。
看到安睿不如意,她就開心。
誰讓他給她上玉牒的!
給侍妾上玉牒,有病吧?
“臨安江斷流!”安睿重重捏住她的手腕,雙眼赤紅,從中能看到被壓抑的瘋狂。
明明是炎熱的七月,容玥竟然感受徹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