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近,不知道下次能離丹楓這麼近是什麼時候……
不能趁機做點什麼,實在是太可惜了。
鬱沐長嘆一聲。
他伸手下去,慢條斯理地解開纏在自己腳踝上的龍尾,蓬鬆但根根分明的尾羽在他掌中掃弄,試圖挽回對方的無情抽離。
他遺憾地從丹楓的被窩裡爬了出來。
失去被子的庇護,鬱沐這會才感到一絲涼氣,尤其是胸腹,低頭後,果然發現自己的上衣和褲腳都捲了起來。
怪不得夢裡總覺得有什麼滑滑的東西在剮蹭。
他無奈抻平睡衣,放下袖子,在龍尊的平靜的睡顏上停留片刻,自然而然地移到對方枕邊的話本上。
被睏意封印的情緒重回大腦,無名的熱火燒灼耳根,他有些呼吸困難。
來不及仔細思考丹楓有沒有看過,總之,必須趁現在把話本偷走,無論如何,不能讓任何人看到。
他膝行過去,一手當支點,身體宛如架在丹楓面前的拱橋,用力伸手,去夠話本。
還差一點。
還差一點!
他膝蓋抵在被子上,磨蹭兩下,終於捉到了精裝本的邊角。
“呼——”
身下的丹楓依舊是熟睡的模樣,沒有絲毫改變。
鬱沐放下心來,收起了鬼鬼祟祟的行徑,挺直脊背,將話本塞進懷裡,看向窗外。
天氣陰沉,陽光無法突破厚重的雲層,空氣中的濕度略高,但不會下雨,低氣壓和昏暗的光線令屋外的植物灰撲撲的,房間內更是如此。
牆壁上的掛鐘剛剛指向六,距離起床的時刻還早,經過前頭這一遭,鬱沐的睏意徹底消散了。
他看向燈盞,就連兆青的眼珠子都閉著,彷彿也在睡。
一屋子只有他一個清醒人。
睡回籠覺是沒心情了,做事又太早。
就在他百無聊賴惆悵之際,一道細微的觸碰喚起了他的注意,循著看去,發現是那條活潑好動的尾巴。
有力的龍尾從被角裡探出,正蹭著他的大腿,有一搭沒一搭地靠上,狀若親暱。
他一把揪住龍的尾巴,與此同時,旁邊的丹楓呼吸一窒。
鬱沐趕緊放開,但尾巴似乎很欣喜,一個勁湊過來。
奇怪。
以前丹楓的龍尾有這麼……特立獨行嗎?
難道龍的尾巴和龍真的是兩個生物?
鬱沐手癢,摸不到本人,摸摸尾巴解解饞還是可以的,他心滿意足地捋了幾下,忽然,手指一頓。
在被窩裡打滾一宿,丹楓的尾羽末端有些許打結。
鬱沐眼前一亮,悄悄站起來,在尾巴翹首以盼的幾分鐘後,拿回來一瓶精油和一把小梳子。
他精心挑選的毛皮修複滑亮套裝終於可以重出江湖了!
期待地坐下,給自己圍好小被子,確保沒有一絲涼風能滲透進來,他撈起丹楓的尾巴,熟練地開啟精油,倒出一點,在掌心揉開。
紅線草的苦澀味道十分淺淡,帶著藥物特有的厚重氣息,風幹的差不多了,鬱沐搓在炸開的尾羽上。
執起梳子,沿著根部慢慢刷開,在打結的地方多做停留,動作認真又細膩。
他低垂著頭,全副精力都集中在梳拭的動作上,完全沒注意一條龍已經悄悄睜開了眼睛。
湖綠色的龍目泛著不可見的水光,醞釀著濃鬱的繾綣之意,他枕著胳膊,胸前的起伏時急時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