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的、最長的那道,是他在躲避月禦的靠近時用前爪劃出的。
頸後的印記,是他借力挺立上身,試圖看清街中店鋪招牌時留下的。
側肋的那片,是他收緊龍軀,鱗片摩擦軟肉時蹭出的充血痕跡。
每一道,每一道……
丹楓的目光落到鬱沐的後頸,蓬鬆的金發掩著對方凸起的頸骨,毫無察覺的人終於夠到了衣架,他將洗過的衣服撐起,掛回去,然後拿下一件幹淨的、淺黃色的襯衫。
套上襯衫,影影綽綽的腰腹線被遮住,細長手指捋過衣領,布料在他的撫摸下變得整齊、充滿稜角。
直到這時,鬱沐才半轉過身,瞧見了門口的丹楓。
“你好了?”
鬱沐顯然驚訝對方的速度。
他的手指撚住衣擺最下方的扣子,一點點扣上去,敞開的衣襟露出較大的空隙,丹楓瞥過去,看清了對方布滿爪痕的胸膛。
對此,鬱沐渾然不覺。
他只是確認好烘幹房的工作時間,走近,抬手一抓丹楓的頭發。
濕的。
“你怎麼不把水抽幹?”鬱沐捉起潮濕的發尾,捉弄地在丹楓臉頰上一掃。
正值秋末,夜間的溫度可算不上溫暖。
丹楓任由濕漉漉的發尾在臉上留下水痕:“沒必要。”
“要是感冒就不好了。”鬱沐嘟噥。
雖然,他從未感冒過,但仙舟人的生活不就是這樣嗎?
“來這裡站著。”
他把丹楓拉到烘幹房的風筒下,帶著清苦香氛味道的風吹在丹楓後腦勺,暖呼呼的。
很快,頭發幹了,在風的吹拂下飄了起來。
“好了,吃飯吧。”鬱沐率先開門,走出烘幹房。
臥室裡,還算大的小方桌擺滿盤子,熱菜和冷盤擠擠挨挨,紙杯裡裝著深濃的紅茶,白珩正在分筷子。
“快來,我餓死了。”
“你們先吃。”
鬱沐走到一旁,拿起自己的藥箱,檢查隨行物品,確認白天工作需要的東西,查著查著,突然看見幾個眼熟的大字。
《我與龍尊不得不說的七天七夜》
他嗖一下,把這本書按回了藥箱底層。
“鬱沐,你真的不吃?”白珩叫他。
“我不餓……”
好在是背對,沒人發現鬱沐的表情侷促又僵硬。
“好吧。”
白珩夾了一塊排骨,啃了幾口,瞥見丹楓,發現對方神思不屬,目光一個勁往鬱沐那裡瞟。
鏡流的動作慢條斯理,卻始終戒備著燈罩上的歲陽,整張桌上,只有刃在認真吃飯。
手中的書籍變成了燙手山芋,鬱沐不安地向前膝行,來到書架旁,心虛地轉頭,趁四人不注意,將書塞進了書櫃中層的最角落。
藏好罪證,他長舒一口氣,將藥箱合上,放在門口。
“鬱沐,這歲陽,是我們見到的那隻?”
鬱沐經過丹楓身側時,聽見對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