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龍,到底在發什麼狂。
鬱沐不滿地奪回發箍,攥在掌心,手邊,鱗片密集的龍尾盤曲著,在他掌根處懸停,無形地散發誘惑。
本著‘來都來了,摸一把再說’的心態,鬱沐習慣性摩挲上去,腦海裡卻忽然跳出幾行字。
是他不久前才看過的、精美插圖下的小字。
「我從不知龍的尾巴會有這樣的用處,它柔軟,細長,能伸到手指無法抵達的地方。」
「他的尾巴卷著我的腳踝,分開我,鱗片會在某一瞬間炸開,變成堅硬的斷片,在我身上留下劃痕。」
「或許,用尾巴誘惑獵物、絞緊獵物,是龍的習性。」
鬱沐的手霎時懸在空中,血流湧過的轟鳴聲沖撞著鼓膜,他有些心虛不安,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
奇怪,奇怪。
他告誡自己不要發散思維,不要代入,他和丹楓只是純潔的、摸尾巴的友誼,可令人苦惱的畫面變得更為鮮明。
他對自己解釋:他只是摸一下朋友的……尾巴。
摸一下,朋友的……
尾巴……
可……朋友的尾巴,也能用來做別的事。
冷靜,冷靜。
沒關系的。
冷……
砰——!
鬱沐不太好用的腦子就這樣炸開了。
察覺到鬱沐奇怪的混亂,丹楓罕見地有些緊張,“鬱沐?”
“我。”
鬱沐別開視線,像是怕極了什麼,手掌繞了個彎,抵在對方肩膀上,將人推遠了點。
一道清晰的、不可打破的界限就此劃開。
丹楓的尾巴僵在空中,尾梢停止晃動,他瞳孔微微張大。
“我該回去了,一會丹鼎司要集合。”鬱沐道。
他似乎完全理性了下來,沒有絲毫波動,但無論如何,他的視線都沒有移開牆邊的那塊看起來灰撲撲的磚。
他的話語中透露著如此冷淡的、明顯的、毫無興趣的拒絕。
丹楓後退一步,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只好神思不屬地點頭:“……好。”
“嗯。”鬱沐向他禮貌告別,“再見。”
“再見。”丹楓回以同等程度的體面。
鬱沐頭也不回、同手同腳地走出巷口,確認身後不再有龍尊的氣息後,他突然在街角抱膝蹲下,像一朵可憐兮兮的蘑菇。
他咬住嘴唇,慢慢把臉埋進膝蓋裡。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又要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