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祈龍壇前的龍尊造像別無二致。
“像嗎?”鬱沐輕聲問。
飲月在衣服裡遊了一圈,攀到肩膀,從衣領裡擠出龍角,施捨般看了一眼,沒做表示,又鑽了回去。
不反對就是滿意,不拒絕就是喜歡,鬱沐明白。
他換了刻刀的另一頭,打算雕琢一下五官,忽然聽見有腳步聲接近,一個人站在了他面前。
“你,是那個給景元看病的丹士?”
鬱沐聞聲抬頭,率先吸引他目光的是一對龍角,再辨認面容,是龍師,濤然。
這位龍師額間的雙角近看去可沒有土生土長的龍尊漂亮,色澤暗沉,夾雜金黃色的雜質。
“你是?”鬱沐收了刻刀,將木雕放在一旁,並未起身。
原因無他,飲月此刻正扒在他肩膀上,隨便動一下,一個鬧不好,這位持明要犯就掉長椅上了。
“龍師濤然,見你在做木雕,造型頗眼熟,便來問一問。”濤然道:“這是「飲月君」丹楓?”
鬱沐沉默地盯著濤然,又垂眼,看了看自己連臉都沒刻出來的、平平整整的木雕面部。
濤然哪隻眼睛看出來的?
他忽然覺得丹楓能忍自說自話的龍師們那麼久,也是有點超然天賦的。
“不是,是龍尊雨別。”鬱沐道。
他話剛說完,肩膀上就被啃了一口。
濤然眉頭一皺,剛要開口,便聽鬱沐道:“龍師先生,你們持明都愛咬人嗎?”
濤然:“?”
這是什麼問題,他們持明都很禮貌,不要睜著眼睛亂說。
從對方的神情中解讀出答案的鬱沐十分失望。
濤然:“你……”
“濤然,你在做什麼,趕緊過來。”
遠處,一聲洪鐘般的吼聲從遠處傳來,濤然狠狠嘖了一聲,往回走。
鬱沐看去,發現是風浣為首的一群龍師,似乎正要從波月古海渡到祈龍壇,回持明重地商議事宜。
遠遠的,鬱沐看清了以風浣為首的幾位龍師額間的龍角,有趣的是,站在後排的龍師們頭了什麼,風浣隨即朝鬱沐這邊看了一眼,之後,一行龍師便乘船離開了。
“一,二……五位龍師,數量還真不少。”
鬱沐數了數,確認龍師們的面容後,收回視線,重新握上刻刀,一下一下,鑿刻雕像的線條。
波月古海的海風非常清爽,海浪層疊翻湧的聲音恍惚與記憶中的音符重合,鬱沐拂去木屑,感受著飲月心髒跳動的頻率,完成手中不算大的工程。
“像嗎?”他舒展了下脊背,問道。
這次,飲月沒再回他——它睡著了。
鬱沐收起刻刀,欣賞了一會自己的作品,揣進兜裡,望向一望無際的海面,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小睡一會吧,在麻煩事到來之前。
畢竟這裡陽光很好,風也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