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亮在來之前就想到了事情會是一個怎樣的結果。
但是面對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又怎能因為個人顏面的問題而做絲毫的猶豫。
就叫他年少時期的恩師所說的一樣,這個國家誰都需要,唯獨不需要皇帝,皇帝可以是一個富貴散人,可以是一個嚮往長生的道理,但絕對不能是一個貪戀權勢,妄圖言出法隨的帝王,一旦皇上成為了金口玉言之人,那麼他將再也聽不見任何人的意見,那麼帝國將不再是天下人的帝國,百姓再也不是朝廷的百姓。
實際上在無數年中,儒家一直在默默的發展,代代傳承,妄圖將這個國家變成理想中最好的地方。
他並不是不知道眼下大齊帝國內憂外患,整個國家都處於搖搖欲墜的地步,但即便如此,張德亮仍然認為皇上插手朝政,才是這個國家最大的隱患。
就算他暫時做出了甩手掌櫃的姿態,但是他仍然有權利隨時坐回皇位。
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地方。
也是他最無可奈何的地方,身為王室皇族,身為整個大齊帝國的皇帝,他天生就是最尊貴的人,在儒學的理念當中,皇上同樣是至高無上的,但絕對不能跟聖人相提並論。
在張德亮看來,齊山這個皇帝之所以可以穩坐釣魚臺,就是因為他手中握著飛虎軍。
他作為軍機大臣,潛心研究兵法數十年,深知飛虎軍的戰鬥潛力和作戰能力。
就算把帝國的九大邊軍拉回來,當面鑼對面鼓的飛虎軍打上一場,勝負也猶未可知。
他一直懷疑,飛虎軍是皇室藏在手中的底牌,而正是因為有了這張底牌,皇室才擁有著非凡的底氣。
也正是因為如此,國家一直無法達成最完美的姿態。
鐵打的皇室流水內閣,皇室一定要成為吉祥物一般的存在,他們代表著國家,代表著皇權,卻無法代表的權利,這才是張德亮預想當中最完美的結構。
如果齊山知道他的所思所想的話,或許都會忍不住給他一個大拇指,並且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
竟然能夠想到限制皇權,讓整個社會形態重新穩定下來,從封建集權制度進化到君主立憲制,不得不說這樣的政體是一種飛昇。
不過就算齊山不知道他有什麼打算,也並不妨礙將飛虎軍交給對方。
所以在張德亮話說完之後,齊山只是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隨後面無表情的說道:“卿家說得也有道理,但是飛虎軍不同於普通的部隊。他們全都是用特殊方法訓練而成的精英軍士,作戰方法與普通的部隊截然不同。
而且之前訓練的大多數都是如何防守,如何反擊,如何在危難之際拯救皇室和文武百官,如今貿然出擊,恐怕作戰方式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那麼就需要一個老成,並且經驗豐富的將領帶隊。
張卿家以為何人何事呢?”
張德亮微微一愣,他在來之前曾經預想過皇上有什麼反應,自己就是要他的命根子,唯一的一張底牌,他肯定會勃然大怒,痛斥,甚至破口大罵。
當然為了保持皇家的體驗,皇上肯定不會像市井潑婦一般罵人那麼難聽,但是面色不一,找藉口,拖延的反應肯定是會有的,張德亮都已經想好如何反駁皇上的拖延之詞,就等著見招拆招了,沒想到齊山竟然如此乾脆,直接讓他選擇帶隊將領。
張德亮大喜過望,連忙拱手道:“陛下英明,飛虎軍的特殊之處老臣不是不知道,今天既然敢向陛下討要,必然是有一定指揮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