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烏霜,見他臉色比之前稍微好了一些,雖然沒恢複到正常的紅潤,但也不再那麼蒼白了,便起身準備告辭。
然而,就在他即將踏出房門的那一刻,忽然聽到“哐當”一聲巨響,秦厭竟是直接將放在烏霜床邊的,他一直坐著守著烏霜的小木凳給碰翻了。
“……烏霜?!”
秦厭半跪在床前,握緊了烏霜的手。
方才他分明看見烏霜的手指極其輕微地動彈了一下。
這一定不是他的錯覺。
烏霜……是不是要醒過來了?
沈則寧也屏住了呼吸,又返回了房間裡,只是沒有靠近烏霜的床,而是站得稍遠了一些,觀察著烏霜的情況。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烏霜的手再次動了。
他的手被秦厭整個包裹在掌中,像是被攥得太緊了,覺得難受,細白的手指無意識地在秦厭的手心裡推了一下。
秦厭見狀,順著這股非常輕微的力道,松開了他。
接著,烏霜卷翹的長睫微微顫動了起來,在秦厭專注的目光中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唔……秦厭?”烏霜像是一時間分不清狀況似的,有些迷茫地說道。
秦厭的聲音忽然變得低啞了起來:“嗯,我在。”
烏霜慢半拍地眨了眨眼,慢吞吞地從床上坐起來,秦厭忙不疊伸手幫忙,將人扶起。
又是中毒又是昏迷了許久,烏霜這會兒身上沒有什麼力氣,也不矯情,順勢靠在了秦厭懷裡。
一抬頭,就看到了秦厭泛紅的眼眶。
烏霜嚇了一跳:“秦厭,你你你……你眼睛怎麼紅成這樣了?!”
話音剛落,他就被秦厭緊緊地擁住了。
“烏霜,你嚇死我了。”秦厭的手有些顫抖地拂上了烏霜的發絲,“以後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烏霜眨了眨眼,這時候才想起來,他身上軟得不行,覺得哪哪兒都無力,有些不舒服的虛弱之感,正是因為替秦厭捱了一針,中了毒才會這樣。
他當時一時情急,只是單純的想將秦殊撞開的,誰能想到居然這麼倒黴,針頭不偏不倚,正巧紮到了他身上。
中毒之後,那種五感被封閉,像是被困在漆黑的小盒子裡,被迫沉睡的感覺,真的是……難受到不行。
“我……我這不是擔心你受傷嘛……現在我也醒過來了呀。”烏霜有些底氣不足地說道,聲音越說越低,也知道自己當時沖動了。
秦厭抱得太緊,烏霜大半張臉都被悶在了他懷裡,他說完才發覺,鼻尖好像一直縈繞著一股嗆人的腥味。
……這是……血的味道?
“秦厭,你是不是受傷了呀?”烏霜的聲音悶悶的,有些擔心地問道,“好重的血味兒,傷到哪兒了?”
秦厭和秦殊在星艦上打的那一架所受的傷並不算嚴重,之前明瑄來過,看了看烏霜,又順便給他包紮了一下,特勤小隊的醫生過來的時候也再次檢查過。
“沒事,都是小傷。”秦厭輕聲答道,手上的力道送了些許,任由烏霜從他的懷裡鑽了出去。
小傷?騙誰呢!小傷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濃重的血腥味?!
烏霜伸手,小心地碰了碰秦厭胸前的衣襟,有些生氣道:“衣服上這麼多血,你跟我說是小傷?!”
秦厭愣了愣,忽然想起沈則寧剛才吐槽的,說屋子裡血腥氣嗆人,趕緊解釋道:“這不是我的血,是秦殊的。”
關於烏霜昏迷後發生的事,秦厭仔仔細細地和他說了,烏霜聽完,嫌棄道:“……怪不得這麼臭。”
秦殊終於死了,烏霜也算放下了心。
貓生中僅有的兩次被綁架,算上第一次被魔族半夜從客棧裡拎走帶去破廟,可以說全都是和秦殊他們有關的,真是晦氣!
烏霜嘀嘀咕咕地小聲和秦厭說了一會兒話,說完完全陷入昏迷之前那像被關在小盒子裡的感覺,又吐槽了好一通秦玦和秦殊。
烏貓貓說到興起時,軟乎乎的黑色小貓耳都從發間露了出來,一截油光水滑的烏黑尾巴也從被子裡探出,不自覺地圈在了秦厭的手腕上。
秦厭難得認真地聽起了烏霜的小抱怨,臉上沒有半點不耐之色。
在聽著的時候,甚至還戳了戳烏霜的尾巴尖兒,不小心將烏霜戳得一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