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幾聲“嘩啦”“砰”“咚”的悶響過後,變成幼崽模樣,小小一隻團在巨龍身前的小狐貍茫然地睜開了眼睛,慢半拍地打了個哈欠。
絨絨的狐毛在被周圍的暖意烘得更顯蓬柔滑,綿綿的毛尖戳在鱗片上,癢得沈則寧差點當場打一個大噴嚏,忍了又忍,還是好險忍住了。
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嚇到剛剛醒來的小狐貍。
“沈則寧……”白泱慢吞吞地咕噥道,“發生什麼事了……”
漂亮的藍金異瞳裡滿是被睡意惹出來的朦朧水霧,他又打了個哈欠,才從沈則寧懷裡鑽出來,抖了抖毛,再抬爪揉了揉臉。
寬敞的寢殿中只有他們兩人,昨晚沈筠被白琬和祝明舒帶回去了,現在大概是還沒起床。
白泱揉完臉後,感覺清醒了不少,白絨絨的狐耳抖了抖,看向那幾聲悶響傳出的地方。
……然後沉默了。
桌子的四條腿少了兩條,倒在地上,四把椅子中,三把都或多或少被沈則寧的龍尾揮斷了一條腿或者半條腿,被堆在了桌子上方,連同上面的茶具也落了一地,多虧地上鋪了厚實的地毯才沒有摔碎。
白泱:“……”
沈則寧這人,呸,這臭龍,是拆家來了吧?!
“沈則寧!”軟綿綿的小爪子“啪嘰”一下拍到青龍的鼻尖上,小狐貍怒道,“別躺著了,快起來收拾!看你幹的好事!”
沈則寧懵了一瞬,抬起了腦袋,龍須正好拂過軟乎乎還帶著點彈性的肉墊,小狐貍像是被癢到了似的,迅速收回了爪子。
“……好好好,寶貝別生氣,我現在就起來。”
他見小狐貍輕巧地跳開了,鑽到了屏風後面變回人形換衣服,才小心地舒展了一下在硬得咯人的地板上睡到僵硬的身體,避開了所有可能會碰到的傢俱,活動了兩下後也變回了人形。
很多年沒有喝醉過了,宿醉之後,腦袋簡直像是被人拿著錘子狠狠敲過了一樣,太陽xue那兒也一跳一跳的,難受得不行。
那些被龍尾不小心給掃壞的桌椅板凳肯定是不能要了,幾縷金色的靈力從沈則寧的手心中鑽出,將那些桌椅的殘骸都捆在了一起,打包送到了殿門口。
殿門外只站了兩個值班的侍從,正在小聲地聊著天。他們聊著聊著,背後沉重的殿門就“吱呀”一聲開啟了,隨後,一大堆像是被砸了個稀巴爛的木頭殘骸就怎麼被金色的靈力捆著送了出來。
這些個破損的部件,看著怎麼那麼像是……殿下之前常用的那套桌椅?
難道殿下和王後吵架了?打起來了?帝後打架,桌椅慘遭分屍?
兩個侍從對視一眼,向被靈力驅使著,正在緩緩合上的殿門投去了擔憂的目光。
殿下遭遇感情危機,他和王後究竟會是誰輸誰贏?
“我覺得殿下比較厲害。”圓臉的侍從說道,“殿下的武力值,放眼整個修真界和妖界,都是數一數二的吧!”
方臉的侍從點頭同意,但想到關於王後的傳聞,又壓低了聲音,“可王後是龍族啊,龍族不是神族嗎,會不會比殿下更加厲害?”
“不清楚,但是我賭殿下贏!”圓臉的侍從說道,從腰帶裡掏出來一顆中品靈石。
方臉的侍從不甘示弱,也拿出來了一顆中品靈石,“既然這樣,那我就賭王後贏吧。”
殿內。
沈則寧和白泱根本不知道殿外那兩個腦迴路清奇的侍從在打什麼奇奇怪怪令人無語的賭,還吃了個假瓜,以為他們在鬧別扭。
這會兒沈則寧正被白泱扶著坐到了倖存下來的軟塌上。
“下次覺得不能喝了就告訴我,別自己瞞著。”白泱無奈地說道,坐在了他身邊,替他揉著頭。
後腦處的脹痛一陣接著一陣的,血管像是在突突突地彈跳著,只有在被小狐貍的手輕柔地按摩的時候才會好一些。
沈則寧悄悄往小狐貍身上靠了靠,和老婆貼貼,在小狐貍準備戳戳他讓他坐好之前就先一步抱住了人,輕聲道:“頭好疼……”
白泱動作一頓,手下又輕了一些,“昨晚廚房還給你準備了醒酒湯,但你……那副模樣也喝不了,我又讓他們端下去了。”
“我是覺得我還能喝,沒想到會醉,泱泱,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沈則寧說著,攬住小狐貍的腰,在他身上拱了拱。